湯姆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柔弱的床上,還蓋著溫暖的棉被,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被人細心地包紮好了。明媚的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照射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上秒他還躺在寒風刺骨的街道上,而這裏的一切舒適的讓他覺得自己在做夢。
“醒了?”湯姆回過頭,看見一個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用極不耐煩的的眼神打量著他。
湯姆縮縮脖子,眼前的男人絕對又讓所有人害怕的本錢。是他救了自己嗎?
拉裏奇丟過來一塊麵包,不容置疑道:“吃!”
看著男孩在自己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吃完麵包,拉裏奇露出滿意的表情,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湯姆低下頭。他聽見了男人的詢問,卻無法回答。談不知道自己是誰,連“湯姆”這個名字都是別人誰便起的。隻得回答道:“我叫湯姆,身上的傷是別人打的。”
傻子都能聽出湯姆話中的敷衍。幾百年來從來沒有人類敢對他這種態度!拉裏奇氣的青筋暴起,揪起湯姆,恨不得扭斷他的脖子。無奈自己還要從這小子嘴裏套出有用的消息,隻得威脅他:“你要什麼都不肯說的話,看來我隻能送你去警局了。”
去警局?湯姆嚇得小臉煞白,警察會再把他送回那個地獄吧?他抓住拉裏奇的手指,啜泣著苦苦哀求:“求您不要不我送去警局。我是從孤兒院裏跑出來的。我身上的傷都是那裏的人打的。如果警察把我送回去,我會被他們打死的。”
拉裏奇隻是想嚇嚇他,看到湯姆可憐的樣子,他不由有些心軟,,聲音放柔了些,誘哄道:“隻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是不會把你送到警局的。你在說的孤兒院都收養些什麼樣的孩子?”
這個問題湯姆有偷聽院長和其他大人談到過,他回憶著:“院長說太小的孩子養不活,太大的孩子沒人願意收養,隻收十歲左右的孩子······”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女孩也很少。”
拉裏奇醫護要歡呼起來了。他怎麼一開始沒有想到孤兒院!德古拉二世要將自己的孩子藏起來,定會選孤兒院之類雜亂的地方來混淆默森吸血鬼的氣息,再加上孤兒院有幾十個孩子為自己的孩子掩護,那裏必成為首選。按捺住心中的雀躍,拉裏奇假裝不在意的問:“你們孤兒院有沒有個金發金眸的男孩?”
金發金眸的男孩······湯姆想到了默森,漂亮得如同天使,很會討人喜歡的默森。突然,默森的麵孔在湯姆腦中變得猙獰起來:長著吸血鬼的獠牙,鋒利的獸爪向自己抓來。就算隻是幻想,也讓湯姆忍不住害怕得發起抖。
看著湯姆的反應,拉裏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固然,這隻小吸血鬼躲在孤兒院裏。再也按捺不住,拉裏奇緊緊箍住男孩的肩膀,欣喜道:“他叫默森對不對?”
湯姆被力量抓得生疼,慌忙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拉裏奇更是欣喜若狂。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回曉城交差了。拎起男孩,命令道:“快點帶我去那裏!”
湯姆被男人的要求嚇壞了。難道說自己還要回那個地獄送死?其實他很清楚,像他這種殘疾的流浪兒在哪裏都是活不長的。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自己餓死在路邊,而不是回去被人打死。或許自己還有別的選擇······像是想做個冒昧的美夢,湯姆鼓起勇氣問眼前的男人:“如果我帶你去,你能不能領養我?”
無視男孩的恐懼,膽怯和卑微的請求,拉裏奇嘲諷道:“小小的人類,也敢同我提要求!”
湯姆也笑了,像是嘲笑自己的白日做夢。流著淚,像滿懷絕望的人的最後掙紮般平靜的說:“那能帶我去看看遊樂園嗎?雪莉說有一對想收養她的好心夫妻帶她去過那裏。那裏所有的孩子沒有搞死貴賤的分別,都能享受同等的快樂。就像天堂一樣······”
拉裏奇想告訴男孩世界上是沒有天堂存在的,可當看見男孩買壞絕望的表情時卻沒有說出口,鬼使神差的答應了男孩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