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微微一笑,對視著他,含笑不語。
月光如水,傾灑在大地上,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白蒙蒙的紗衣。皎潔的圓月掛在黑暗的夜空中,撥開層層清雲,如煙似霧,彌蒙神秘。盈盈月光與天際的星光交相呼應,朦朧中仿佛置身於浩瀚無垠的天空裏。
銀白的月色映照在她的臉上,白潔無暇的玉麵如剝了皮的雞蛋晶瑩剔透,星光反射到她的眸中,顧盼生輝,璀璨無芳。真是應了那句燦如春華,姣如秋月。仿佛隻要看她一眼,周邊的萬物都黯淡失色。
景容心頭一滯,驚覺自己竟然被美色所惑,輕咳了一聲,緩解心中的尷尬。緊了緊手,將她摟得更緊,並將她的頭放置到自己的肩上,隻簡短的說了兩個字,“賞月。”
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尷尬,慕雪芙暗暗一笑,道:“月亮沒有王爺好看。”
她的聲音極輕,隻有景容能聽到,他伸出另一隻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月亮也沒有愛妃好看。”
若是平時慕雪芙早就把這隻手打下去了,可今日她卻沒有動,而是由著他撫弄。眼睛幽幽的看向無憂公主,眼眉一挑,挑釁之意明顯。屬於她的東西,隻有她心甘情願給,沒有人可以上門來搶。況且能虐一下狗皇帝的女兒何樂而不為哪?
無憂公主眼中的火苗不斷燃燒,將一腔怒火點燃,看著她眉宇間的得意,怨恨至極。這個女人奪走了她十幾年的心願,奪走了屬於她的幸福,奪走了她的玉宸哥哥,還占了她的王妃之位,霸占了玉宸哥哥。她咽不下這口氣,恨不得將慕雪芙千刀萬剮才解氣。
慕雪芙看著那被怒氣燒昏頭腦的無憂公主,輕笑一聲,轉移目光,正好對上花媚兒那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陰險目光。眼波流轉,正還與她旁邊的珍妃對視上。
冷不丁被剛剛想要算計的人注視著,珍妃難免心頭一震,但隨即一想,自己是寵妃,她也不過是個王妃,還隻是皇上的侄媳婦,有什麼好怕的。嘴角抹上幾絲壞笑,脫口道:“皇上,隻是這樣聊天賞月實在無趣,不如做點別的事情,好增增樂趣。”
玄武帝興致漸起,道:“珍妃的鬼點子最多,你倒是說說又想了什麼主意。”
“這可是皇上讓臣妾說的。”珍妃含羞帶臊的看了眼玄武帝,又將目光落在慕雪芙他們一桌,指著他們,道:“臣妾看那一桌的人極為養眼,所以想讓三位王妃表演個節目。睿王妃的古箏是一絕,懷王妃的畫是一絕,再加上無憂公主的劍是一絕,此有三絕。而臣妾看著宸王妃腰肢纖軟,行走間如浮雲流水,一看就是習舞多年,想必一定能讓我們看到第四絕。若是大家有幸能看到這四絕,豈不是算大飽眼福了嗎?”
珍妃的話一落,慕雪芙原本還帶著笑的麵容頓然消逝,一雙冷眸毫無溫度的看著她。誰都知道古箏書畫習劍是高雅,唯有跳舞被人視為低俗之事,除了一些未出閣的小姐,隻有勾欄裏的舞姬才會獻舞。而現在珍妃竟將她比作青樓裏的舞妓,簡直是對她莫大的侮辱。
慕雪芙的目光慢慢清冷起來,“還真是對不住珍妃娘娘這份心思,雪芙無才無德,更不會什麼跳舞,恐怕不能讓眾人看到四絕了。”
“也不拘跳的多好,隻要隨意舞動即可。宸王妃美若天仙,隻是站在那就讓人賞心悅目了。想來你微微舒展一下,就已經是一絕了。皇上您說臣妾這話對不對?”珍妃又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既可以對她羞辱一番,又可以為無憂公主製造機會,想必無憂公主的劍很想刺穿她的喉嚨吧。
文貴妃可不是傻的,自然知道珍妃想拿自己的女兒當出頭鳥去對付慕雪芙。她看了眼無憂那還在暗暗竊喜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能從一個小小貴人爬到貴妃用了多少心機,怎麼自己的女兒卻如此愚笨,難道看不出珍妃的用意嗎?她的目光掃了眼宸王的臉色,見他早已麵色冰冷,心裏一激靈,遂打斷道:“珍妃妹妹這樣說話就考慮不全了,光想著讓咱們賞心悅目,卻不知道宸王會不會不願意讓咱們看哪,或許宸王想著獨享這份風情,怕是藏著掖著都來不及哪。”
珍妃一怔,沒想到這文貴妃竟然幫著慕雪芙說話,心裏一思量,有偃旗息鼓之態。誰想偏偏有人卻不想就此了事。
“宸王妃是皇家的媳婦,怎會無才無德,我看是宸王妃謙遜了。再者說皇城的人都知道左相慕府家的小姐個個美貌如花,才藝非凡,想來宸王妃也定有一些才華。若真的是平平無才,倒顯得浪得虛名,有失皇家的體麵。如果宸王妃不願意一舞,也可以換一種才藝展現,若是什麼都不會,也著實有些說不過去了。”說話的人是之前宴會上坐在玄武帝身邊的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