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裏掬著一捧清涼,憔悴的秋柳在風中搖曳,層林盡染,寒蟬淒切,秋色漫天飛揚。百花凋敝,隻剩下花園裏那一池芙蕖和東院裏的芙蓉花為這秋日裏的蕭索增添了些許生機。
這幾日,宸王妃不幸小產的事早已傳到皇宮內外,玄武帝特意賞賜了一堆補品物件安撫,連睿王妃和左相也輪番到宸王府探望安慰。原本透露懷孕之事時就已說出胎像不穩,所以此次小產也沒有任何人懷疑,隻當宸王妃太小,懷孕的時機還未到。不過,對有些人來說,對慕雪芙小產之事卻歡喜不已,比如,花媚兒之流。
“哼,以為懷個孕就行了?還不是保不住!”花媚兒對鏡臨妝,左看看右看看,滿意的看著鏡中那精致的妝容,眼角一挑,道:“沒福氣就是沒福氣,身無三兩肉,還指望著她能保胎?”停頓一下,看著伺候著她綰發的留香,幸災樂禍道:“聽說女人小產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再怎麼補也補不回來?”
留香將一對金鑲珠寶蝴碟簪插在發髻上,看著鏡中的花媚兒,道:“可不是,現在還不知什麼光景哪,奴婢聽說小產對女人的危害很大,以後還指不定能不能再懷上哪。”她清秀的麵容上透露出十足的尖酸刻薄之色,這一點倒和她的主子如出一轍。
花媚兒輕輕一哼,眼波流轉一圈,等留香為她梳完頭後盈盈起身,道:“王妃小產,作為側妃理應去看望。這會兒王爺在她那吧?”
“主子容光紅潤,若是出現在王爺麵前,必然會引起王爺的注意,而王妃,隻怕臉色會更白吧。”留香扶著她的手,一副討好的嘴臉恭維著花媚兒,對慕雪芙更是能有多貶低就有多貶低,“這男人都喜歡明亮嬌嫩的女人,隻要您在王妃麵前一對比,王爺自然會厭惡她。”
花媚兒拿著絲帕掩嘴一笑,點了點她的額頭,得意之色更濃,道:“你這嘴啊就是甜,不過我喜歡。就算她慕雪芙平時再勾人,這個時候怕也無能為力了。”說完便搖著嬈曼的腰肢往外走去。
慕雪芙在屋裏正和景容說著話,便有人通報花側妃前來看望。
“也不知是看望我還是看望你。”慕雪芙斜了眼景容,伸手將他覆在肩上的手拿掉,語氣帶著冷意,鼻息中發出一聲輕哼。
景容扯了扯嘴角,二話不說將她從貴妃椅抱到床上,“她來這自然是看你,若是不想見就不見,偏偏往本王身上扯。”多日的相處,兩個人親近了不少,景容也放下架子,也由著她你啊我啊的稱呼。
水光瀲灩眸子輕輕挑起,嘴角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慕雪芙眼中精光一閃,趴在床邊將景容的鞋子脫下,將他拉到床上,向外揚聲道:“將花側妃請進來。”吩咐完之後不顧景容一臉狐疑的神色,毫不遲疑的坐到他身上,“她定是打扮好了想上我這來顯擺,我可不能輸給她。”
景容看著她這幅孩子起的模樣,輕輕一笑,摟她入懷,道:“拈酸吃醋,你是王妃,出了這樣的事,她來看望也無可厚非,怎麼就認定人家是來顯擺。”
“王爺你是真不懂女人的心嗎?我小產恐怕她最開心,哪裏是真心來看望。你等著吧,一會兒進來指不定打扮的多花枝招展哪,你可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慕雪芙靠在他的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頗有些酸意的說道:“都是王爺的臉招惹人。”
“本王從來不會小看女人的嫉妒心,更不會小看女人。”景容摁住那張在自己臉上來回作祟的手,意味深長的看著慕雪芙,“有的女人要比男人更加可怕。”
“所以王爺要保護好我,別讓其他女人算計了我。”慕雪芙從他的手中抽出手摟住他的脖子,帶著撒嬌的意味。燦若星辰的眸子倒映在景容的眼睛裏,透出無限的嫵媚和妖冶。
景容失神的凝視著她,頭往前探了一下,曖昧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隻怕誰都算計不過你。”
慕雪芙向後一仰,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笑吟吟道:“就算妾身再會算計,也要王爺在背後支撐著,不然,妾身哪來的底氣。王爺,妾身說了,不管別人如何,你才是妾身真正能夠依靠的人。”
景容低低一笑,將她不斷向後抻的身子拉回懷裏,手指在那柔膩似酥 的臉頰上來回滑動,“本王一直都知道愛妃是個明白人。”
朱唇輕揚,笑容含嗔帶嬌,慕雪芙輕輕的睨了眼景容,便埋在他的胸口,道:“妾身一直都明白,隻不過是王爺以為妾身不明白。”景容的意思很明顯,想要靠著裙帶關係拉攏他根本就是不可能。而她慕雪芙既然嫁入宸王府,就應該分清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