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沒有子女一直都是她的心頭之痛,曾經她也懷過龍子,若不是這個文瑤讓她的女兒撞倒自己,她怎麼可能會失去孩子!而皇上哪,非但沒有處罰文貴妃和景宛,反而怪罪她保護龍胎不利,從此她也失了寵。所以這麼多年她和文貴妃一直都是水火不容,誰也見不得誰好。如今文貴妃提及她不知做母親的心就等於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她怎能不恨!
皇後狠狠吸了一口氣,將胸膛裏的怒火衝淡,須臾,神色稍霽,又恢複端淑溫和之色,道:“本宮是皇後,是天下之母,萬民都是本宮的孩子,文貴妃又怎能說本宮不知為人母的心哪?”複轉移目光看向無憂公主,“說到子女,本宮記得無憂公主也十七了吧,文貴妃總是想著別人,也應該為自己的女兒早做打算。這樣的年紀,合該找一個稱心如意的駙馬才是。本宮作為無憂的母後,這事啊,自然會在皇上麵前提一提,也好讓她有一位如意郎君疼愛才是正事。”
無憂公主心心念念的都是景容,怎會想要嫁給別人?聽到皇後提及自己的婚事,身體一顫,就要起身反駁卻被文貴妃生生摁住。心中惶恐,眸中閃爍著慌張,眼睛無助的看向景容,可卻換不來他一絲目光。他的眼神緊緊的追隨著他身邊的女人,那女人媚眼如絲般看著他,勾了他的魂魄,讓他看不到自己的情意。無憂用力的咬著下唇,仿佛要將慕雪芙拆骨入腹,她狠狠的攥著拳頭,極力克製著內心的彷徨和焦灼。
文貴妃一邊壓製住女兒的衝動,一邊調整好心態,神色不變道:“宛兒的婚事就不勞皇後娘娘費心了,她有臣妾這個母妃和陛下這個父皇,自然會為她挑選最好的駙馬。皇後娘娘如此惦記著宛兒,也著實操勞了,臣妾在此謝過。不過,宛兒剛過十七,我這為娘的心裏實在是舍不得這塊心頭肉,民間不是常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嘛,臣妾要把宛兒留在身邊多陪伴兩年才好。”嘴邊慢慢蓄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在場有兒女的人,“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這母親對女兒的疼愛之心,隻有咱們這些做娘的才知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若是此時應襯著這話,就是直接得罪了皇後,若是不迎合著,又恐拂了文貴妃的麵子,幾個人互相看了眼,皆訕訕的陪笑。
且不說她幾次三番重創自己的痛處,就說這前麵說的話,什麼叫有她這個母妃和陛下這個父皇?自己是皇後,是景宛的嫡母,什麼時候公主的婚事還想越過自己這個皇後?皇後清冷的目光掃過她們母女倆,細微的輕哼聲從鼻息間溢出,微乎其微。她漫不經心的從這母女倆身上拉回視線,正好掠過景容和慕雪芙親近之態,再側眸看了眼無憂公主那嫉恨的目光,心中竟生出一種暢快,仿佛之前的不快全都煙消雲散了。
“王爺,你看無憂公主的眼神多狠毒,看她那噬人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妾身。”慕雪芙靠近景容,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低語,帶著軟軟糯糯的撒嬌味道,“你可要保護好妾身,別讓妾身被毒蛇吃了。”
景容刮了下她的鼻子,嘴邊噙著玩味的笑意,“你還用本王保護?看你剛才那厲害勁兒,還以為今後要愛妃護著本王哪!”他知道慕雪芙牙齒伶俐,又是個從來不吃虧的主,隻是今天這伶俐可不僅僅是口齒伶俐,而是她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氣勢之淩厲。應對無憂和秦情時就像是對付不起眼的小人物,談笑間就把她們玩弄於鼓掌間,甚至他覺得,隻要慕雪芙想,就可以將她們捏碎在手心。
慕雪芙一直凝視著他,絲毫沒有錯過他眼中閃過的狐疑,“妾身雖不如王爺一樣如威武的雄獅,卻也願意做一隻小小的刺蝟,隻要有人進攻,就會蜷縮一團,用鋒芒的刺去反擊,即便力量微小,也要將對手刺痛。不過,若是有人欺負了王爺,妾身定用我這小小的刺紮的他滿手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