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露頗為不服,咬了咬牙,執著道:“就算我再尖酸刻薄,也是為了主子好。宸王那樣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主子,他不配成為主子的丈夫,他隻是一個工具而已!”說完她瞪了眼青琢兩個人,一甩袖,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你看她!”白伊看著她的背影,氣的直跺腳,眼睛裏的淚隨著她猛烈的晃動而落下,“好像咱們都是壞人,隻有她自己是為主子好。”
青琢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金露如今越來越不像話。她轉過頭擦了擦白伊的眼淚,輕聲道:“好了,別哭,知道你受委屈了,別和她一般見識,回頭我會說她,定讓她給你賠禮道歉。我現在派人去叫王爺過來,你也去拿香吧。”
景容聽到派去的人稟報慕雪芙醒了,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事情就往東院去。隻是誰知剛要進門,就有一盆水破門而出,幸虧他身手好躲得快,沒有被潑到,然而衣角還是沾染到水漬。
但跟著他的周成可沒那麼幸運了,一盆水幾乎全都淋到他身上,大冬天被水潑,這滋味可不是誰都受得了的。
“大膽!哪個不找眼的奴才,沒看到王爺在這嗎?”周成一把抹掉臉上的水,手中的拂塵一揚,嗬斥道。
“呦,王爺來了,奴婢真是不知王爺駕臨,還請王爺恕罪。”白伊站在門口,手裏拿著個木盆,對著景容微微屈了屈膝,沒等景容叫起便已起身。
景容皺了皺眉,臉色沉了下去,他敢肯定她是故意拿水潑自己。
青琢從耳房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再一看宸王眉宇間湧動的怒氣,連忙上前行禮,“參見王爺。”待景容讓她起身後便看向金露,斥道:“笨手笨腳,連王爺來了都沒看見,還不下去,站在這礙王爺的眼嗎?”
金露橫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再向景容行了一禮,“奴婢告退。”
景容還不至於和一個小丫鬟計較,隻淡淡的“嗯”了一聲。
青琢見景容沒說話,心裏鬆了口氣,幾步走到周成身邊,“周管家快到側房暖下身吧,奴婢讓人給您準備衣服,您好換一下,別回頭著涼生病,那就不好了。”
景容點了點頭,對周成道:“你不用伺候了,換一下衣服去吧。”說完便進了門。
景容進了房,青琢提著的心才算落了下來。多虧王爺大度,不與金露計較,不然一頓板子是不能避免了。看來回頭定要好好說說金露才是,不然說不定會壞了主子的事。
進了房,景容便脫下披風扔到椅子上,看著坐在床上發呆,連他進來都不知道的慕雪芙,輕輕喚道:“雪芙?”
慕雪芙似從夢中醒來一般,猛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見是景容,癡癡道:“王爺?你怎麼來了?”原本以為他要辦完手裏的事才過來,不想剛派人過去通知,這人就過來了。
景容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覆在她的肩上,溫柔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他的手隔著輕薄的紗衣雖然冰冷,卻讓慕雪芙覺得被他觸碰的地方像是被火灼一般。而麵對他滿臉滿眼的溫柔,她的心不覺抽了一下,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還迷糊著?”景容見她隻呆呆的看著自己,劍眉輕挑,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然再睡會。”
慕雪芙搖了搖頭,含笑道:“再睡就真的睡傻了。”停一停,“王爺不問我今日是怎麼回事嗎?”
景容執起她的手,吻了吻,輕輕道:“你睡著之後本王讓人去請了左相過來,他說是因為嶽母葬身火海,所以你才如此。他還給了本王一塊玉,說是嶽母的遺物。”掏出那塊玉,景容放在她的手心裏,看到慕雪芙不但臉色瞬間慘白,而且身上明顯一僵,趕忙將她攏入懷裏,安撫道:“好了好了,什麼都別想,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提了。”景容暗怪自己口無遮攔,明知她受不得這種刺激,還提到此事。
慕雪芙慢慢收攏手心,帶著體溫的玉石就像是與自己的體溫合二為一,她將手貼在胸口,眼底湧上一層氤氳,睫毛半顫,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流下,滴在景容的手背上。
這塊玉是她從小佩戴的,哥哥一塊,她一塊,是娘親手雕刻送給他們的禮物。她逃出將軍府時身上什麼都沒有,隻有這塊玉。隻是後來她和相府的其他孩子打架時,不小心將這塊玉丟失,本以為再也找不到,不想,這玉竟一直在慕昭霖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