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夜半私語時(1 / 2)

皇後坐在玉階之上,皇上身側。本有些乏倦,眼睛隨意一瞥,正好看見慕雪芙和景容親密的樣子。再一看無憂公主那嫉妒到發狂的樣子,倦意全消,瞬間提起精神。

她指了指景容兩個人的位置,笑容如沐春風,溫婉道:“皇上你看,這宸王與宸王妃都成婚半年了,還這麼如膠似漆哪。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秤不離砣,砣不離秤,簡直是誰都分不開。”

玄武帝一手摟著凝馨夫人,一手拿著酒杯,聽到她的話,循著手指便向下看去。果見那兩個人脈脈私語,嘴角含春的恩愛模樣。

他轉回目光,在珍華夫人身上停留了下,透出一縷不滿之色。在眾人麵前都如此不避諱的親熱,私下更不知會怎樣的纏綿。還說什麼處子之身,簡直是自打嘴巴。但當目光觸及到她微隆的肚子,眼光又柔和下來。

“嗯,朕這段姻緣倒是牽得不錯。”玄武帝點了點頭,認同皇後的話,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在敷衍。他原本把慕雪芙賜婚給景容,就是為了景容能站在景宇的陣營,卻不想自己這番功夫,根本就是徒然。別說是景容和景宇來往走動了,就連慕雪芙也很少回相府。不過,這是不是景容刻意的疏遠哪?

凝馨夫人似被勁風吹過的柳枝,柔若無依的倚在玄武帝的身上,嬌聲曼曼,如黃鶯出穀,嬌嫩清囀,“皇上是天子,福澤深厚,由您賜婚的姻緣哪個不美滿?”

玄武帝郎朗一笑,厚重的手輕輕拍在她的手臂上,寵溺道:“你啊,這張嘴可真會說。不過,說的好,朕愛聽。”

“臣妾說的是事實,可不是諂媚之意。您看睿王夫婦、榮王夫婦,還有懷王夫妻,哪個不是一段佳話。等再過半月,懷王娶側妃,寧王娶正妃,又是兩段美談。皇上啊,你哪,簡直比天生的月老還要忙。”

玄武帝被她哄的更高興,指了指她,含笑道:“朕不隻為他們,不也為自己挑了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嗎?”

“皇上~~”凝馨夫人一聲皇上叫的酥酥麻麻,聽者都覺得腿軟,甚至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玄武帝卻愛的跟什麼似的,就喜歡她這撒嬌的樣子。

酒過三巡,歌舞還未有停歇之意,眾人也正是興致正濃時,凝馨夫人看到慕雪芙給的眼色,便以醒酒更衣之名離開了甘泉宮。

月色如玉輪懸於九天之上,清亮如銀盤傾灑著皇宮碧瓦琉璃,揮灑著無數星光,似銀河倒掛雲霄,若瀑水遊龍驚鴻。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冬風飲飲,空氣中凝聚著厚厚的寒氣,拓拔馨仿佛感觸不到這份寒冷,悠然的坐在一個僻靜的涼亭裏,玩弄著手中的金絲椋鳥。

此時的她根本與剛才在玄武帝身邊的凝馨夫人截然不同。她的眼神中純潔而美好,似是這世間一切的嘈雜紛亂都與她無關。凝馨夫人是嬌媚似火,而此時的她卻純白如水。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讓拓拔馨神色驟變,“誰?”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從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月光傾灑在他蒼白的臉上,更加顯得他白的不像話。仿若一張白紙,沒有一點生氣。他向拓拔馨拱了拱手,道:“咳咳,參見凝馨夫人,咳咳,微臣乃安定郡王世子宮堇沐。本想出來透透氣,不想卻在這碰到了夫人,驚擾了夫人,是微臣的不是,請夫人恕罪。”

借著月光,拓拔馨細細打量了下他,思忖道:“長得不錯,不過看起來是個病秧子。這臉白的,比擦了脂粉的女人還要白。”放下心中的腹議,拓拔馨眨了兩下眼睛,揚手道:“免禮,原來是安定王世子,世子的臉色好像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宮堇沐輕輕一笑,仿佛月華似練,山間的花朵一瞬間全部綻放,驚鴻了人眼。他握著拳頭抵在嘴邊沉咳幾聲,道:“多少年的老毛病了,一到開春就複發,勞夫人關心。”他抬眼看著站在拓拔馨手心上的金絲椋鳥,眼前一亮,道:“這鳥是夫人的愛寵?”這椋鳥正是那日他放逐的那一隻,沒想到它的主人居然是凝馨夫人。

拓拔馨摸了摸鳳舞的羽毛,頷首道:“正是。”

“夫人將它放出籠子裏,就這麼放心嗎?”鳳舞從拓拔馨手裏一飛,落在宮堇沐肩上。他摸了摸鳳舞,嘴角勾笑。

拓拔馨不以為意,打了個響指,把鳳舞叫回,自信道:“鳳舞通靈性,知道本宮對它好。再說若是放進籠子,不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金絲雀了嗎?我可不想讓它被牢籠所束,失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