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九章 娘子有命(2 / 2)

慕雪芙心思一轉,散漫的目光向外麵看了一眼,道:“朝中官員被殺確實是大事。”見景容眉宇間微微蹙起,心下疑惑,問道:“不知蕭世子是否查出是何人所為?”

景容緊皺著眉頭,提到此事時嘴抿成了“一”字,“此事恐怕和榮王脫不了幹係。”

慕雪芙陡然一慌,連忙道:“和榮王有什麼關係?他是不會做買凶殺人這種事。”一語出,慕雪芙才發覺自己失言。她垂下頭,躲開景容探究的目光,聲音漸次降低,“聽聞榮王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怎麼可能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景容深沉的目光中透出幾分犀利,欲直穿人心。這不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總覺得慕雪芙好像很在意景寒,可這種感覺就像是手上的一縷清風,想抓卻抓不到手。

“王妃好像對榮王印象不錯。”他隻是用雲淡風輕的口吻,淡的幾乎聽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緒。

但那一聲“王妃”卻如棒槌擊打到慕雪芙的心上,如今他幾乎不會用“王妃”來稱呼她。此時叫了這一聲,怕是景容已經隱隱動氣。

慕雪芙本能的死死的看向景容,生怕因為此刻的躲閃讓他疑心更重。他雖嘴邊攏著一縷溫煦的笑容,但眼睛裏暗藏著幽若劍光的銳利,慕雪芙道:“梅花素來不與百花爭豔,性格孤高,心性純白,妾身想喜愛梅花的榮王,應該也具有與梅花一樣的性情吧。況且妾身早就聽聞榮王帶兵打仗自來明刀明槍,從不屑陰謀詭計,就連敵人都對他讚不絕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行事不磊落哪?”

景容麵色稍霽,眼中的銳利之色慢慢褪去,但依舊留有狐疑,嘴邊含著一抹淡笑,“原來喜歡一種花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啊,這本王卻從未聽說過,還是王妃見聞廣博,倒是本王孤陋寡聞了。”

慕雪芙眼波流轉,盈盈淺笑,眼角向上一挑,幽幽啟齒道:“妾身喜歡芙蓉,王爺不是也說過妾身是一朵傾國傾城的芙蓉花嗎?怎麼這會兒,王爺倒忘了。”

想起說這番話時的纏綿,景容徐徐笑了,好像春日裏恬然舒展的柳枝。他凝視著慕雪芙,瞳目裏的柔情似要漫出,溫柔的把她摟在懷裏,“本王記得,本王說你是醉芙蓉,醉了本王的心。”

慕雪芙靠在他的胸口,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他的身體從來都是涼的,即使是春天,依舊沒有多少溫度。心似是被他身上的溫度所感染,如穿著單薄的衣服在秋末初冬時迎於風中,渾身上下蔓延著涼意。嘴邊的笑容慢慢變淡,“王爺不知那麼一句詩嗎?“昔作芙蓉花,今為斷腸草”,芙蓉清姿雅質,獨冠群芳,卻是毒死炎帝神農氏的穿腸毒藥。王爺就不怕妾身這朵芙蓉花會變成斷腸草嗎?”

景容嗬嗬一笑,將她摟得更緊,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低頭親了親,“詩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你這朵芙蓉花,本王毒藥穿腸又如何?”

慕雪芙坐直身子脫離景容的懷裏,抬眸凝視,秋波盈盈,手指抵著景容的胸口,笑吟吟道:“那你可要小心啊。”

話音剛落,隻聽見外麵傳來馬匹的啼叫和很多人的驚呼聲,接著馬車突然劇烈的顛簸起來,慕雪芙正好沒坐穩,沒來得及抓住景容,隨著馬車的傾斜她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額頭重重的磕在車壁上。

“芙兒。”景容也被突來的搖晃震得險些摔倒,連忙將慕雪芙抱起來,緊張道:“芙兒你沒事吧?”

慕雪芙摁著額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疼。”

“本王看看。”馬車搖晃了幾下才安穩下來,景容放下慕雪芙的手,見她額上已經青了起來,頓時怒意襲來,向外喝道:“追星你是怎麼駕車的!”

追星打開簾子,規矩的垂頭道:“屬下護主不力,請王爺責罰。”

景容之前就聽到外麵的聲音,自然知道不會是追星出錯,但依舊怒意騰騰,“到底怎麼回事?”

“是慕府公子的馬受驚撞上了咱們的馬車。”追星抬頭看了眼慕雪芙,麵色有些尷尬,抽了抽嘴角,“此時驚馬已經被越風製住了。”

慕雪芙揉著額頭,一聽追星說到慕府,怔愣了一下,趕在街上縱馬的大戶人家還能有誰,除了左相府,怕也不能有別人了。

她皺著眉頭看向追星,“是哪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