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調整好心態,微微一笑,揮手讓身後的侍女將一個酒甕送到景容麵前,“這是妾身去歲釀製的桂花酒,這桂花酒芬芳馥鬱,甜酸可口,妾身喝著味道不錯,所以想著送來給王妃品嚐。不想王爺也在此,就不知王爺是否有興趣也嚐嚐這味道。”
對於別人送來入口的東西,慕雪芙從來都是小心謹慎,更何況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對她怨恨已久的花媚兒,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若是說毒酒,她倒是信。可若是真有這麼好心,她也認為這花媚兒是純屬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慕雪芙微微一笑,一雙探究的目光在花媚兒的麵容上細細打量,“我這兩天不舒服,這嗓子眼緊得很,大夫說我不能飲酒,真是枉費了花側妃的一片心意。”
花媚兒並沒有因為她的推辭而有半分不高興,好像是早料到慕雪芙會這麼說。她恬靜微笑,不以為然,道:“王妃喉嚨不舒服就更應該嚐嚐這桂花酒了,這桂花酒不但清甜可口,而且對緩解喉嚨幹澀腫痛有奇效。不但如此,還有美容養顏的功益。”
慕雪芙表情一僵,意味深長的看著酒甕,心裏盤算著花媚兒到底有何陰謀?
見慕雪芙遲疑,花媚兒神色頹變,幽怨的眼神看著她,“王妃是怕妾身在這酒裏下毒?雖然以前妾身不懂事,與王妃有過齟齬,但也不至於做不要命的事吧?”她走上前去,將酒甕打開,一下子到了三杯,顧自取了一杯飲下,“這樣,王妃總放心了吧。”
慕雪芙麵色訕訕,有些難為,既然這花媚兒已經做到這份上,若是她再推脫,傳出去,又會有人說她這個王妃小氣,說宸王府妻妾不合。索性,她也豁出去了,沒有遲疑,直接端起托盤裏的酒杯。
正當慕雪芙要往嘴裏送時,景容突然擋住她的手,見慕雪芙疑惑的看著她,撫摸了下她的臉,朝周成吩咐道:“用銀針好好檢查這酒甕。”又向花媚兒道:“不是王妃要查,是本王。”
花媚兒猛地抬起頭,額前的眉心墜劃出一道猛烈的晃動,像是重重一拳的打在她的心上。
原來景容不相信她到如此地步,也寵愛維護慕雪芙到了如此地步。
端著的笑容像定格一般,生硬而僵化,花媚兒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容,呼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顫抖。
周成取銀針檢查完後,朝景容點了點頭,以示無毒。
景容這才端起酒杯,“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本王就和王妃品嚐一下。”
慕雪芙狐疑的看了眼花媚兒,看她神色淡然,不像是心虛的樣子,想著可能是自己多心,便端起酒杯來。桂花香氣醇厚濃鬱,本是很多人喜歡的味道,但偏偏慕雪芙不喜歡。鼻子剛聞到桂花的味道,她就嫌惡的噤了噤鼻子,又將桂花酒放在桌子上,“我實在不習慣這桂花的香味,這次真是枉費了花側妃的好意。”
景容品了一口,神色淡淡,這清甜的味道實在不符合他的胃口。聽慕雪芙這麼說了一句,他放下酒杯,“本王忘記你說過不喜歡桂花,是本王疏忽了。那你喜歡什麼花的味道,本王讓人采摘回來再給你釀製。”
慕雪芙搖了搖頭,往景容身上靠了靠,“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花酒,你知道我酒量不好,還是少喝為妙。不然醉酒出了醜,豈不是讓人笑話?”
“誰敢笑話你?”景容摟住她的肩往懷裏一拉,低頭在她臉上親昵的蹭了蹭鼻頭,低語道:“醉酒才好,本王最喜歡你酒醉的樣子。”
慕雪芙嗔了他一眼,向上揚了揚嘴角,收回目光時眼眸輕輕在花媚兒的臉上掠過,將她眼底的那抹嫉妒恨意盡數收入眼中。
她就知道花媚兒對她的憤恨從來不會減少半分,今日無事獻殷勤,隻會是非奸即盜,隻不過她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讓人有些弄不明白,難道這酒中真的沒有問題嗎?
花媚兒陰毒的目光在與慕雪芙交彙時心虛的低下頭,須臾,她微微抬起眼皮,目光一寸一寸的延伸到慕雪芙那未動一口的酒杯上,掩藏在衣袖裏的絲絹被她撕扯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