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不好了。”周成火急火燎的從外麵進來,見到慕雪芙坐在廊下,連忙跑過去,揚聲道。
慕雪芙從沒見過他這麼著急的樣子,連忙站起來,問道:“怎麼了?何事周管家如此慌張?”
周成氣喘籲籲,大口著呼吸這空氣,斷斷續續道:“王妃,大事不好了,衡陽城發生瘟疫了。王爺,王爺就在衡陽城。”
聽罷,慕雪芙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往往水災之後,瘟疫就會接踵而來。這瘟疫是大災,萬一染上,哪有幾人可以活命。瘟疫肆虐,災害嚴重,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心懷不軌,想趁機作亂,隨時會有人趁機暴動。而一旦有人鬧事,首當其衝要對付的人自然是景容。
很快,慕雪芙鎮定下來,泠泠道:“皇上那裏怎麼說?”
“皇上已經調派賑災物資人力,藥物、大夫都已經在路上了,就連太醫院的太醫們也正在研製治瘟疫的方子。”周成已然慌了張,素來他最為穩重,但隻要一牽扯到王爺的安危,他就完全慌了。現在王妃就是他的主心骨,他唯有找王妃來商量,“王妃,咱們也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幹等著吧,王爺還在衡陽城哪。要是王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奴才怎麼對得起老王爺和老王妃啊。奴才這心裏七上八下,一點主意都沒有,您說,您說咱們該怎麼辦?”
眼中的光芒熠熠生輝,堅定而毅決,慕雪芙撐著椅子扶手站立起來,決然道:“去江南,馬上就去。不過此事切不可聲張。周總管,你不可以去,你要在王府裏坐鎮。若是有人問起我去了哪裏,你就說不知道。”
她心裏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指引著她必須去找景容。
周成聞言滯愣住,他沒想到王妃竟會如此義無反顧,連自身安危都不顧。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隻是覺得王爺的真心相待沒有錯。這一刻,他是打心眼裏臣服王妃,隻因為他從內心裏相信,隻要有王妃在,王爺一定無事。
可他心裏仍然擔憂,說到底王妃也不過一介女流,江南一路遙遠,舟車勞頓不說,萬一遇到什麼凶險,她又該如何應付?況且這次瘟疫來勢洶洶,若是王妃有個好歹,他該怎麼和王爺交代啊?恐怕到時他死十次都不夠。
“王妃您還是帶著奴才一起去吧,這一路上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有奴才在,也好有個照應。”
慕雪芙搖頭道:“不行,你必須留守在王府,若是連你都走了,這偌大的王府還不亂了套?”
周成皺了皺眉頭,這王府確實需要人留守,況且王爺走前特意交代讓他時刻留意朝中動向。轉而一想,眼中精光一閃,“王妃想去找王爺也可以,不過必須有王府的侍衛隊隨行,否則若是路上出了意外,奴才擔待不起。”
“那就更不行了,沒有皇上的旨意,我私自去災區,還要大搖大擺的,怕是還沒出了皇城根,就會被攔回來。況且江南那麵還不知怎麼樣,若是招搖過市,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哪。”慕雪芙忙不迭擺手,她知道周成是真的關心她的安危,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下來,“災民最易暴動,若是我打著宸王府的名號,豈不是讓自己處於危險之地?周管家,你放心好了,紫夭她們幾個也是有功夫在身的,雖然隻不過是些三腳貓功夫,可對付幾個小毛賊還是得心應手的。”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你們都是女人,這路上要是碰到亡命之徒可怎麼得了。”周成的心巴不得分成兩半,他一方麵擔心遠在衡陽城的王爺,一方麵又擔心執意出京的王妃。
慕雪芙沉吟片刻,道:“這樣吧,若是周管家擔心,就讓侍衛隊選出兩個人與我隨行。不過人多也是很容易吸引人注意,我就將紅韶和青琢留下,五個人的隊伍剛剛好。”
帶著兩個侍衛總比不帶著好,周成也沒猶豫,直接道:“那好,奴才這就去挑選兩個好的陪著王妃去。”
周成走後,慕雪芙從寢房裏拿出一個本子給了青琢,“這名單上的人一個不留,若是人手不夠或是不方便,就去茗音樓找師兄幫忙,讓他出動冥陰閣的人,一定要在我回來之前全部殺光。”
這名單上的人就是十多年前那些拿著箭矢長刀殺害她全家的劊子手,雖然他們也是奉命行事,但她永遠都記得這些人的刀劍無情的貫穿她家人的身體。她一刻都不敢忘,辛苦多年,才將參與那次滅門的所有禁衛軍名單羅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