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到了這就給王府去信,可是在這裏,又是治理河道又是賑災安民,他實在抽不出時間來給她寫信。
前幾天收到周成的信,信裏寫道她聽說衡陽瘟疫橫行,不顧他人勸阻,偷偷出京朝這來,雖責怪她魯莽行事,但心裏卻溫暖如春。氣她擅作主張,又疼她一路奔波,但到最後隻剩下心切的盼望,盼望早日能見到她,以解相思之苦。可是沒想到還沒盼到她到,自己就不爭氣的病了。
生病期間他昏昏沉沉的,似夢非夢,但腦中全是她的影子。直到前幾日,耳邊響起她的聲音,那麼真切,他以為他是做夢,但睜開眼便看見了她。他真是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直到指尖傳來她溫熱的眼淚才知道她真的在身邊。
許是額頭上傳來胡茬細碎的刺癢,慕雪芙嚶嚀醒來,抬頭便看到景容含笑的看著她。
慕雪芙立即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額頭上傳來正常的溫度讓她徹底放了心。
“還哪裏不舒服嗎?”慕雪芙撫摸著景容的臉,眼中滿是關心之色,如寒冬臘月裏的一縷豔陽,直暖心間。
景容凝神相視,眼中有絲縷不絕的柔情纏繞,似糾纏在一起的黏糖,怎麼化都化不開。他摟緊了慕雪芙,聲音微弱而沙啞,“心裏不舒服,想你想的好難受。芙兒,本王害了相思病,如今你在,本王就痊愈了。”
一時,慕雪芙竟不知說什麼好,是感動他一直都想著自己,還是說明明差點死了到他口裏卻成了相思。她伸手捧著他的臉,手指在他冒出的胡茬上摩挲,“我也想你。”他瘦了好多,兩腮已經塌進去,臉上沒有一點肉,眼睛裏布滿血絲。慕雪芙心疼至極,眼中的淚盈盈於睫,將落未落,一直在眼圈裏打轉,“我每天都想你,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欺騙你,不該不記得你的生辰,不該不早早的就跟過來······王爺,你還生我的氣嗎?”
不覺,淚水隨著說話時哽咽的音調而滑落,滴到景容的唇上有灼熱的溫度濺起。他伸舌舔了舔嘴唇,將淚珠卷入口中,淚水清淡隱隱發鹹。他抬手溫柔的拭去她的眼淚,動作輕柔的好像生怕手上的薄繭擦破她嬌嫩的臉頰,搖了搖頭,將慕雪芙抱得更緊,“本王隻是生我自己的氣,明知道景宛是特意挑撥離間,還中她的計,與你慪氣。本王說過一輩子都會好好對你,可本王還是讓你受了委屈。”
慕雪芙伸手抱住景容,眸光晶瑩閃爍,戚戚道:“是我不好,從一開始我就應該和你說實話,不然就算景宛挑撥也無用。”她低下頭,細語低喃,“王爺,你是不是覺得我心機深沉、心狠手辣?是不是對我很失望,覺得我不配為你的王妃?”
“芙兒,你錯了。你心機重也好,手段毒也罷,本王都不在乎。”手指在她的背脊上上下撫順,景容道:“你以為本王是因為你對付景宛才生你的氣嗎?景宛心腸歹毒,死不足惜,你還擊她,置她於死地,有何不可?本王隻是惱怒你瞞著本王,還在本王麵前做戲。芙兒,我們是夫妻,你是本王心愛的女人,有任何事情本王都站在你身邊,你唯一不需要欺騙,不需要演戲的人就是本王。”
慕雪芙身子一震,抬眸凝滯在他那虛弱的麵龐上,軒眉道:“若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卻欺騙了你利用了你,你會怪我,會恨我嗎?”鬼使神差的慕雪芙問出這樣的話,話一出口,她心裏跳的厲害,幾乎到了嗓子眼,意欲衝破。
景容神色瞬間肅然,讓慕雪芙心頭一凜。他鄭重道:“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需要你欺騙本王利用本王嗎?”見慕雪芙露出慌張的表情,以為嚇著她了,態度霎時軟和下來,安撫道:“你隻需要做本王的小女人,什麼都不用煩,什麼都不用操心,更不用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做任何事情本王都會支持你,所以,你無需隱瞞,無需欺騙,更無需利用。因為你想做什麼,隻需要告訴本王,本王就會為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