讒語媚言她盡管聽著,金銀珠寶她一概收著,甚至舉薦女人之事她都含笑點頭應著。
轉過頭她都會將所有事轉訴給景容,至於怎麼做,會不會應承下來,那是景容的事,都與她無關。
之前慕雪芙以為景容主動請纓去江南賑災撫民是因為和自己置氣,不過如今看來她當初這個想法實在太幼稚。
治理洪澇,大力賑災,安撫百姓,治療瘟疫,任何一件事拿出來,都夠收買人心的。況且幾件事加在一起,江南百姓的人心幾乎被他收攏在手中。而這樣的威望,對他來日,大有裨益。
晚上,沐浴後慕雪芙躺在軟塌上,她身穿一件單薄白紗輕羅,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遠遠望去,清麗脫俗如仙子嫦娥。三千青絲如瀑布湧下,由青琢為她輕輕的擦拭濕發,再用篦子將根根發絲浸上幽蓮花油。蓮花清清淡淡,芬芳四溢,馨香醉人,是景容最喜歡的味道。
“名單上的人還剩多少個?”等青琢將頭發擦幹抹香後,慕雪芙坐起來慵懶的靠在軟墊上,她微微睜開眼睛,一閃而過的寒光在眼中掠過。
“還有五個,隻是因為這五個人要不就是不在京中要不就是還未找到機會下手。”青琢端起桌幾上的冰糖燕窩遞給她,柔和的聲音猶如燕窩上溫熱的氤氳般溫軟,“別的還好說,隻是其中有兩個現在是禁衛軍的都尉,不好下手。”
“沒關係,不急於一時。”慕雪芙接過白玉碗,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彎了彎嘴角。銀勺在玉色皎白的祥雲中慢慢攪動,燕窩的香氣隨之撲鼻襲襲,慕雪芙微微挑了下眉,“我記得我去江南前周管家才購了十幾斤血燕,怎麼這隻是普通的白燕。”
青琢默然道:“那匹血燕全部被花側妃拿去食用了。主子委屈一下,奴婢明日就告訴周管家讓他派人去買。”
“全部食用了?”慕雪芙詫異的看向青琢,舀著燕窩的手一頓,“這段時間王爺不在府裏,她食用那麼多的燕窩也沒用啊。”想了想,她輕輕一笑,舀了一勺品入口中,“那麼滋補,是一心盼望著王爺回來吧。”
“以花側妃的素質,就是吃再多的血燕也不及主子一分風華,吃了也是白吃。聽說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吃燕窩,還因為占用廚房和血燕的事和羅庶妃吵過架哪。”紅韶立刻插嘴,眉宇間皆是諷刺之意,搖頭晃腦的將她聽牆角聽到的事說了出來。
“主子走後不久,花氏就以滋補身體為由向周管家要那匹血燕。周管家原想著這血燕都是上品,隻配王爺與你食用。可耐不住花氏去鬧,說什麼王爺王妃走不在,她這個側妃連個奴才都不如。而西院那個瑜王妃也插了一腳,不知怎麼竟為花氏做起主來,讓周管家將血燕全數給了花氏。羅庶妃不滿花氏將所有血燕占為己有,所以上門去要,但花氏卻說自己都已經吃沒了。那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全吃沒,不就是明擺著不給嘛。羅庶妃可不是吃素的,登時也不顧身份,直接上去打花氏。後來還是瑜王妃出麵,才平息了這件事。”
聽她說到瑜王妃,慕雪芙神色瞬間一凜,放下碗,將散落在胸前的頭發捋到了後麵,冷笑一聲,道:“哼,真是夠她操心的。”
她自然知道花媚兒和瑜王妃、宣王妃早就站在統一的戰線聯合起來對付她,瑜王妃能為花媚兒說話也是在情理之中。
紅韶圓圓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轉,撇了撇嘴,俏麗道:“不過她也操不了多久的心,宣王府也快建成了,用不了多久,宣王一家子就都會離開宸王府,到時候主子就再不會看見他們在您的眼前礙眼惹您煩心了。”
剛說完話,卻見景容滿麵笑意踏了進來,朗聲道:“誰又惹你的主子煩心了?”
慕雪芙循聲望去,揚了揚嘴角,揮手讓青琢和紅韶出去,莞爾笑道:“會完客了?用沒用過膳?”
“已經用過膳了。”景容走到慕雪芙身邊坐下,伸手將她抱在懷裏,溫軟低語,柔情綿綿,“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芙兒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