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輕撫著指甲上朱紅色蔻丹,瀲灩雙眸中劃過一絲凜冽,清淩淩的聲音生出幾分威嚴,“你不知,那是因為你滿嘴胡言,惡意誹謗本王妃,柳兒,雲墜的教訓你忘了嗎?”
柳兒如遭雷劈一般,腦海中浮現出雲墜那血肉模糊的屍體,胸口起伏越來越大,刹那間眼底一紅,直視慕雪芙道:“自然不敢忘,王妃的狠毒奴婢可是親眼所見,那叫一個心狠手辣。”她的雙眼如對待敵人一樣仇視著慕雪芙,“可是就算奴婢因說出實情得罪王妃,或是如雲墜一樣被毀容,被杖斃,奴婢也要說出真相。”
那仇視的目光讓慕雪芙為之一愕,一時竟愣在當場。景容自然也將那抹陰狠的目光卷入眼底,手一揮招呼周成,“你親自去這三個人住的地方,看看他們是不是走了雲墜和忠祥的老路,被人用金錢所收買。”
“宸王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難道是以為王府裏又出現如李側妃一樣的人,來蓄意謀害誣陷慕氏嗎?”瑜王妃叫住周成,轉首看著景容,麵上帶著不滿。
景容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正是因為有這種事發生過,所以本王不得不考慮周全些。”他看了眼周成,周成會意,也不再理會瑜王妃,帶著人就去搜查。
慕雪芙一直觀察著柳兒,見她在聽到景容說讓周成搜查房間時,先是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等周成離開後臉上蘊起一層灰敗的頹唐,眼中閃爍著無奈和絕望,像是等待判決一般無力淒淒。
倏然,她抬眼怒目向慕雪芙,“就算王爺不相信奴婢所說,但奸夫已經承認,王爺也不信嗎?”
瑜王妃頷首,道:“之前我收到紙條時便帶著人去芳菲閣證實,沒想到果然如紙條上所說,確有慕氏與侍衛私會。而且他們兩個人還抱在一起,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眼睛看到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羅纖纖收到瑜王妃的眼色,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都看見王妃與這個人抱在一起。直到看到我們來了,兩個人才分開。”
她偷偷懟了懟身邊的餘子兮,側頭打了個眼色。餘子兮身為侍妾,既沒有家世也沒有寵愛,而羅纖纖是庶妃,家世也不錯,甚至以前花媚兒囂張跋扈時,也隻有羅纖纖敢與之對著幹。她為了能在王府裏過的好些,自然要投靠上位者,而羅纖纖,正是她所依附的。
當然依附他人也要有付出,那就是說話行事都要按照別人的指示。餘子兮也不想得罪王妃,但被逼無奈,不得不聽從羅纖纖的意思。旋即小聲道:“若說是下人一時看錯也就罷了,可今日我們眼見為實,王妃確實和侍衛在芳菲閣裏摟摟抱抱,還一副很親密的樣子,若說他們倆個沒什麼,真的很難讓人信服······”感受到王爺帶著怒火的目光橫看著她,隻覺得被這火焰燒的看要化成灰,她趕緊閉上嘴,不再講話。
景容神色冷峻,收回冒著幽暗火焰的目光。即使他信任慕雪芙,但當有人說自己的妻子與他人有染,作為一個男人都會心生不快。他壓抑著心頭的沸騰的火氣,轉頭向慕雪芙問道:“真有這事?”
確實有這事,但這也不過是他們事先安排好,就是為了讓王府裏的人看到那一幕,從而落實她私通的罪責。
“我才不會向除了你之外的男人投懷送抱哪!”慕雪芙坦然平視,眼中流露出絲絲委屈,語氣中帶著撒嬌意味,“你不是說相信我嗎?”
慕雪芙的坦然倒讓景容氣順,卻覺得被她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似懲罰一般的在她的臉上掐了掐,道:“相信。”他的聲音雖不大,但卻很肯定。而那動作更是讓宸王府其他女眷羨慕不已,雖看上去並不雅觀,但卻十分親昵。
瑜王妃見景容竟不惱怒慕雪芙,火氣更大,“奸夫都已認罪,難道王爺單憑對一個人的信任就認定淫/婦是清白的嗎?”她撫了下掌,讓人將剛才潘啟昊所做供詞呈於景容。
景容麵有鐵青之色,搖曳不定的燭火照映在他的臉上,微微緩和這顏色。長長的睫毛在精致俊美的麵容上投下一對鴉色的弧度,眨一下眼,如蝶羽的翅膀揮動。他冷視瑜王妃,語氣深沉威嚴,“事情沒查清楚,請瑜王妃注意用詞,一天沒有定罪,芙兒都是本王的王妃。既然是本王的王妃,就絕不容許別人用這樣不堪的字眼來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