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撿起地上的匕首,一下捅進心門。手起刀落,心髒有如泉水噴湧而出,她緩緩的倒下,眼睛看向景容身後的方向,氣若遊絲,“幫我報仇。”
這一幕太過突兀,一時廳堂裏像是定住了一般,那麼靜,仿佛掉一根針都能聽的清脆。直到跪在柳兒身上的婢女摸到被柳兒噴到她臉上的血液才嚇得尖叫起來。這一叫,眾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徹一片,個個驚慌失措、蒼白如紙,更有人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景容即刻將慕雪芙摟在懷裏,不讓她看這血腥的一幕,冷聲吩咐道:“將這賤婢大卸八塊扔出去喂狗!再給本王將她姐姐的墳刨了,也拿去喂狗!”
他很少這般疾言厲色,也很少說過這麼粗俗的話語,更沒有做過掘墳挖墓的事。但這一晚上他卻全做了,由此可見這次他是生了大氣。
當然另外兩個他也不會放過。
“將這兩個狗奴才給本王拖下去,喂狗!”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您幫奴婢向王爺求求情,您剛才說了,若是奴婢招供就饒了奴婢一命,您救救奴婢。”剛才那個婢女頓時嚇得大驚失色,沒等人將她拉下去,她膝行到慕雪芙身邊,拽住她的腿,不斷祈求。
另外一個,磕頭如搗蒜一般,聲音已經顫抖的說不出來話,“奴才知錯了,王爺,您看著奴才跟隨在您身邊多年的份上,饒了奴才這一命吧。”又求慕雪芙,“王妃娘娘,您積德行善,放過奴才這一次吧。”
慕雪芙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我是願意放過你們這一次,不過王爺的命令,我可不敢違抗。”
景容分明是為她出氣,她才不會為了別人而辜負了他的心意。
那種歇斯底裏的救命聲是發於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絕望,讓聞者都為之膽寒。但景容卻耳充不聞,隻是緊緊的握著慕雪芙的手。冷視著廳堂裏所有的人,冷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都給本王記清楚了,以後宸王府若是再有下人背主求榮,本王就將他挫骨揚灰!”
接著他將目光轉到花媚兒身上,“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轉移到花媚兒身上,她倒是鎮定,一直穩穩的坐在椅子上。被景容叫到也不說話,隻是眼眉低垂,視線始終停留在手上,而嘴邊蘊著一抹溫婉柔和的笑意。
她從來都要嬌豔如火的,何曾溫婉如水過?這樣的神情倒讓慕雪芙有一瞬間的疑惑。
慕雪芙早就想到花媚兒參與了此事,之前的下人供出她,也不覺得奇怪。她澹然的眸光漫不經心的在花媚兒的身上拂過,倏而,眉頭一擰。
花媚兒的手一直在肚子上撫順著,這個動作,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慕雪芙略一思索, 忽然想起慕雨蓉懷孕時也總是做這個動作。一種驚心的想法在她的心頭竄燒,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眼睛死死的盯著花媚兒的肚子。
難道她有了身孕?
若是有了,那這孩子,是誰的?
景容的?
她是仗著有了景容的孩子才這般無所忌憚,連被人指認都能從容麵對?
可是據她所知,就算景容生她氣的那段時間,也不曾踏足後院,又怎麼會有孩子。
難道是······潘啟昊的?
一瞬間,慕雪芙心裏如轉風輪一般不斷碾轉,手指不斷攪動著手帕,輕柔的絲絹在指尖滑過,引得肌膚顫栗。
景容察覺到她的神色轉變,撫住她的肩,在她的耳畔小聲問道:“怎麼了?”
慕雪芙搖了搖頭,看著花媚兒道:“花氏,剛才他們都已經指證了你,現在你有什麼辯解的嗎?”
花媚兒抬起頭,淒麗一笑,道:“妾身沒什麼好辨白的,這件事確實是妾身威逼利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