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你要是敢扔我,我饒不了你。你快讓這個賤婢把我放了,快點把我放了!”慕峻苼死死的抓住圍欄,恐懼的看著離地好幾米的地麵。他現在整個人都已騰空,隻要一鬆手就會摔下去。
如殺豬似的慘叫聲讓人想將耳朵堵上,慕雪芙將門一關,不去理會。
紫夭嘿嘿一笑,一點一點掰開慕峻苼的手指,幽幽道:“三少爺別怕,也不高,隻是二樓,最多也就是骨折脫臼,摔不死人。誰讓你說話跟狗放屁似的,激怒了我主子,這都是你自找的!”話音一落,揪著他後衣襟的手一鬆,然後就看著他如墜蝶一般摔落到一樓的大堂中央。
“嘭”的一聲,連一樓地板都震得發顫,接著就是慕峻苼鬼哭神嚎。聽到這樣的聲音,繃著臉的慕雪芙唇邊慢慢浮現出抑製不住的笑容,與景容對視一眼,不自覺清靈的笑聲溢出嘴角。由她第一個笑出聲,房間裏的人接二連三笑出聲,蕭瀟更是誇張,連腰都笑彎了,就連景容,都無奈的笑出來。
“表嫂你剛才好神氣,簡直就是霸氣十足!”蕭瀟捂著肚子,邊笑邊道。
蕭漓衝著慕雪芙豎起大拇指,“表嫂你那兩巴掌打的真痛快,我看著那賤人被打,從腳後跟爽到頭發絲。現在他又被扔到樓下,我這氣別提多順了。”他臉上有好幾處烏青的傷痕,說這話時還眉宇飛揚,看上去有幾分滑稽,“還有那一腳,我都替他疼。阿容,你以後可別惹表嫂,不然我擔心你——”眼睛往景容下身頗有深意的一掃,“嘿嘿嘿······”
慕雪芙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就投入景容的懷裏。
景容摟著她的肩,笑著道:“你這火氣也真大,我險些都被你唬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娶了個母老虎回家哪。”
慕雪芙仰頭在他肩上打了一下,嗔道:“你敢說我是母老虎?”
“不敢,不敢,我的小芙兒不知道多溫柔,怎麼可能是母老虎?”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身邊的人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蕭漓抖瑟著全身,翻了翻白眼,“肉麻死了,你們兩個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恩愛,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真是世風日下。”
纖語殷羨的看著景容和慕雪芙,又看了眼身邊的蕭漓。
景容也看向蕭漓,臉上的溫度和麵對慕雪芙完全不同,肅色道:“我還沒說你,”目光在纖語臉上輕輕一刮,“今日的事很快就會弄得滿城風雨,堂堂侯府的世子爺為了一個······竟和人打成一團,足以淪為笑柄。”
“我這個侯爺世子已經讓人看不起,難道還怕成為別人飯前茶後的談資嗎?”蕭漓撇了撇嘴,不以為意,摸了摸受傷的眼角,“嘶”的冷吸了一口。
“今日之事都是纖語惹的,讓世子為我受傷,纖語實在過意不去。”纖語麵容愁絲縷縷,如荼蘼花一瓣一瓣的綻開蓓蕾,攏著淡淡的憂雲。
蕭漓撫著她的肩,臉上難得露出嚴肅的神色,“不關你的事,都是那個慕峻苼搗亂,下次他再敢來欺負你,我就廢了他。”
有這樣一段插曲,大家也都沒有心情再撫琴弄曲,沒多久景容就帶著慕雪芙離開了忘憂居。
“王爺很不喜歡纖語姑娘?”回去後,慕雪芙忍不住問起景容。
景容將她擁在懷裏,皺著眉頭看著她一直抱著的雪球,回道:“我隻喜歡你。”
炙熱的呼吸吹得慕雪芙耳朵都紅了起來,她側了側頭,“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很看不起纖語姑娘嗎?”
“她一個青樓妓女,有幾個人會看得起,更遑論本王?就是表麵再風光,再受人追捧,說到底還不是一個賣身賣笑的女人。”景容的語氣裏有明顯的鄙夷之色,最近他在慕雪芙麵前都用“我”來稱呼自己,但說到纖語卻以“本王”自稱,顯然是視之尤芥。
慕雪芙垂首沉思,撫順著雪球皮毛的手慢慢停頓下來,側頭看著景容,帶著試探的語氣道:“我看蕭漓好像很維護纖語姑娘,好像很喜歡她的樣子。”
景容道:“誰都看得出來,可是喜歡又怎樣?他是世子爺,難道還能娶一個青樓女子回家?”
“我今日雖第一次見纖語姑娘,卻覺得她很是清雅脫俗,如天山上的一株雪蓮,不受世間萬物的紛擾,遺世而獨立。”慕雪芙心中微微喟歎,如此世間少有的女人,卻淪落到風塵之中,實在是可惜。她輕輕道:“纖語姑娘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隻因其父得罪權貴,被人誣陷落得下場淒慘。她兄弟充軍塞外,而她便被賣到勾欄裏為娼,她又何嚐願意?身如浮萍,半點不由己,亦不是她能選擇的。以己度人,王爺不該心存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