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琢讓人將布匹首飾一摞摞的放在桌子上供人挑選,布匹光澤,首飾耀眼,直看得人眼暈。
這些布料都是貢品,平時一年到頭側妃和庶妃也就能得幾匹,侍妾又哪裏能有資格得到。今日正妃大方,拿出來給眾人分享,有幾個人已經按捺不住性子過去挑選。
慕雪芙暗暗看了眼始終端莊恬笑、不爭不搶的明挽心,這個女人永遠都是如此溫婉,淡淡的,卻又散發著魅力,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若她是景容,應該也會喜歡。景容說對明挽心沒有感情,她是相信的,但是她心裏卻始終有一根刺,哪怕那個人是個備胎,她也不喜歡她的存在。
再看向圍著布匹的那幾個沒規矩的侍妾,皺了皺眉,道:“將那匹淡藍色的蜀錦給明側妃,淡藍清素雅致,正匹配明側妃的氣質。”
說這話羅纖纖正好拿著那匹淡藍色的布料,她手中一頓,尤不甘心的看了看明挽心。手指在綢緞上摸了又摸,雖舍不得,但也隻好放下。
現在王府裏少了一位側妃,她本以為自己可以上位,但是晉側妃的事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沒有人提起。要是她能當上側妃,便可以和明挽心平起平坐,那麼就算王爺王妃賞賜什麼,也不會要等明挽心挑完剩下的她才挑。
她的目光依依不舍的看著那匹淡藍色的布料,再看其他的布料也沒了心情。
明挽心看出她喜歡那兩匹布料,便向慕雪芙推辭,“妾身謝王妃厚愛,但類似花紋顏色的布料妾身已有幾匹,妾身看羅庶妃好像很喜歡那匹料子,不如就給了她吧。”
羅纖纖聞言看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不過是匹布,反正都是不想要的,給誰都無所謂。慕雪芙點了點頭,淡淡道:“我也是隨意一說,你們喜歡就好,不過明側妃怎麼不和她們一起挑選啊?”
明挽心盈盈淺笑,眼波抬起與慕雪芙相對,連眼角都蕩著笑意。她眼波一晃,在那些布匹首飾上旋轉而回,徐徐道:“往日裏王爺王妃賞賜給妾身的不少,而且都是極好的料子和首飾,妾身這人也不怎麼會打扮,現在庫房裏還有很多沒有用過的。今日王妃心疼我們姐妹,賞賜了這麼多,妾身感懷王妃好意,但想著自己那的也用不過來,還是不要浪費。想了想不如便由其他姐妹先挑,等她們挑完剩下的我再選就好了。”
慕雪芙認真的聽著她說,認真的打量著她看,她也是坦然的迎著慕雪芙的審視。
慕雪芙在心裏不禁暗暗稱讚,眼前的明挽心就恰如一枝水沉為骨的水仙,仿佛僅憑一勺清水,就勝過荼蘼和寒梅,獨放著它玉潔冰清的神韻和馥鬱芬芳的清香。
隻是這番話卻不得不讓慕雪芙在心裏停留一下,明挽心在王府裏多年,因其謙遜溫和的性子,很得王府女眷的心,特別是與飛揚跋扈的花媚兒相比,更突出她的溫婉賢淑。她就像是個完人,絲毫沒有一點缺點。可是人都應該有不完美的一麵,要是真能做到麵麵俱到,滴水不露,是不是也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的想法在腦子裏頓足片刻就被慕雪芙甩掉,怪不得景容總說自己愛拈酸吃醋,隻因景容拿明挽心氣了她一兩次,她就對人家心存偏見,真是有失風度。
“明側妃先人後己果然賢淑。”慕雪芙稱讚道。她又看著有人因同時看中一件布匹或是首飾而齟齬,道:“都道什麼樣的馬配什麼樣的鞍,這人和馬一樣,都需要配上與自己合適的。這有這麼多的衣料首飾盡可以選擇,總會找到幾件合心意的,所以不要得隴望蜀,更不要有碗裏的還掂心鍋裏的。這點你們都要向明側妃學習知道嗎?”
明挽心屈膝道:“王妃謬讚,妾不敢當。”
其他人福身異口同聲,“妾身等人謹遵王妃教誨。”
慕雪芙揉了揉額角,眉宇間染著些許的憊意,“嗯,你們繼續挑選吧。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自己看著歡喜,王爺看見也賞心悅目。”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麼,半闔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和王爺商量過了,咱們府上總空著一位側妃也不是個事,王爺又不想再從外麵抬進來一位,所以便想著從你們幾位庶妃中挑選一位出來。不過選誰王爺還沒有定奪,等看中了誰便遞人選到宗正寺記上玉牒。”
王府庶妃有四位,羅纖纖和雲舒是早些年進府的,沈伊人和沈伊琳是親姐妹,她們是在慕雪芙進門前一年進的府。若說提誰到側妃位,其實最有資曆的也就是羅纖纖和雲舒了,隻是上次慕雪芙被陷害的事,她們兩個人都在旁煽風點火,實在為景容所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