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宣王已經毀了宛兒的清白,而且現在宛兒······你要她怎麼活啊?”文貴妃跪在玄武帝腳下,眼淚哭花了她的妝容,沾濕了她的衣襟。她緊緊的抓住玄武帝的腿,慟哭不能自已。
她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如珠如寶,不指望她向其他皇子一般建功立業,隻求她富貴一生足矣。但······如今卻落得這樣的結局。一夜之間,瞬息萬變,為何她的女兒要承受這般苦楚,而宣王卻可以逍遙快活?
玄武帝歎息一聲,將她扶起來,語重心長道:“無憂是朕最寵愛的女兒,朕怎會不管她?你放心,朕已經讓最好的禦醫為她診治,她一定會好起來的。無憂是朕與你的孩子,朕相信她定會過得了這一關。”
文貴妃嗚咽不成淒,她靠在玄武帝的肩頭,淚水幾乎淹沒了她的聲音,“宛兒是臣妾的心頭肉,看到她這個樣子,臣妾這做娘的心都要碎了。”倏然,哭聲一頓,灼灼目光直視著玄武帝,她無意識的揪住他的衣領,睜目道:“都是宣王!是他做的孽!是他奸汙了宛兒,宛兒才會瘋掉!皇上,你一定要為宛兒報仇,一定要為她做主。”
一語說到玄武帝的痛處,他握著文貴妃的手,閉著眼緊蹙著眉心。半晌,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事情已經發生誰也不想,朕已經問過宣王,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說起來這件事很是蹊蹺,怪不得宣王。”
“不怪他難道怪宛兒嗎?”文貴妃護女情切,見玄武帝出言維護景宣,聲調不由的揚高。她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看著玄武帝,淚水恣意的奪眶而出,“皇上,為何從昨晚您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宣王,難道他能及得上您的親生女兒嗎?難道他才是您的親生兒子嗎?”
“混賬!”玄武帝身子一晃,揮手甩開她,怒喝道。胸口的起伏連綿不定,有怒火呼之欲出,但他看著文貴妃痛苦失魂的模樣,又心有不忍,生生將慍怒停息。文貴妃雖不如凝馨夫人和麗妃嬌嫩,但這含淚楚楚的姿態依舊可以引得玄武帝憐惜。再次將她摟入懷裏,玄武帝語氣溫和了許多,“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就你敢說,以後不許再說知道嗎?朕知道這件事委屈了無憂,委屈了你,你信朕,朕一定會讓人治好無憂,也會給無憂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嚶嚶之聲不絕於耳,文貴妃趴在玄武帝懷裏聲淚俱下,“皇上,臣妾隻能指望你了。”她在深宮多年,最懂察言觀色,剛才皇上動怒,她幾乎以為他會拂袖而去。知道自己所有的依靠都是來源於這個男人,她怎麼敢再惹怒他。如今皇上對她正是愧疚,她隻有抓住這一點,才能讓自己在後宮立於不敗之地。
玄武帝輕撫著她的背脊,臉上的愁容似月色中撥不開的濃霧,惆悵而迷茫。
看來他要將無憂早些嫁出去,好讓這段皇室醜聞扼殺在搖籃裏。
初三的早上,宸王府書房的桌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一大堆。
“王爺,這是屬下從各地精心挑選的香料,這是沉水香,這是千步香,這是蘅蕪香,還有這是屬下特意讓人找到的螺子黛,聽聞用它畫眉最好,還有這個仙姿玉容粉,擦上後保管王妃麵若桃花。”流雲是追星越風他們的好兄弟,一直都在封地軍中述職,近日王爺把他招了回來,正好趕上這一天到京。他沒回來就打聽過王爺很是愛重王妃,正好借花獻佛,讓王爺討王妃歡心。“王爺,您大婚屬下沒趕回來,甚是遺憾,所以屬下這些日子都派人私下搜羅這些個東西好孝敬王妃。”
“人未見禮先到了,流雲你怎麼還是這麼會拍馬屁啊?”越風瞪著眼看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又聽他這頭頭是道的介紹,不由吃了一驚。
流雲將最後一個小瓶放在桌子上,道:“我這叫人多禮不怪。”
越風豎起大拇指,佩服道:“我們兄弟倆真是自愧不如。”
景容看著他像變戲法似的一樣一樣從懷裏掏出這些東西,皺了皺眉頭很是無語,“周成,把東西送到王妃那去。”
追星笑眯眯的看著流雲,用力的在身上拍打了幾下,又在他胸口捶了捶,“你小子不但長高了,還壯了。”
流雲“砰砰砰”捶了回去,自得道:“那當然,我在軍中可不是白待的。倒是你,還和沒長大一般,這小臉,跟娘們一樣白。”
追星本就因為自己這張娃娃臉而耿耿於懷,都快二十了,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十四五哪。被他這麼一說,更是苦惱。澄明的眼睛在流雲黑黝黝的臉上轉了轉,靈機一動,道:“要不咱倆換換,我去軍中待兩年,你留在宸王府跟在王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