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我的媳婦(1 / 2)

慕雪芙先是一愣,這“媳婦兒”兩個詞從景容嘴裏說出來有些違和,卻也好聽的緊。她摟著景容,仰著臉凝望著他那雙深黑如海的瞳目,“我是你的媳婦兒,是景玉宸的媳婦兒。”

這句話她說的極其清亮,帶著歡快的音調。此刻,拋開身份,拋開身負的仇恨,隻是一對夫妻,再平凡不過。

“是,是我的媳婦兒,是景玉宸的媳婦兒。”景容的笑容如初生的朝陽,溫暖人心。

被他緊緊的抱著,那麼緊,仿佛是要鑲嵌到他的骨子裏去似的。慕雪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心底深處仿佛有破繭的雨蝶湧出。一襲白衣的景容,整個人似是被光輝籠罩,周身散發著如暗夜明珠一般的光彩,那樣耀眼,那樣純淨。看著他,仿佛一直獨自在黑暗中的她觸碰上一絲光亮,仿佛一直遊走在地獄中的她看到了幾許希望。

這麼多年,她一直如行屍走肉般的活在無盡的黑暗地獄中,心裏,除了那團炯炯燃燒的複仇火焰再無其他。人性、良善、情義······統統被她摒棄,她的手上不知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毀滅了多少個家庭。她的人生黯淡無光,如離了水的魚,隻剩下最後的苟延殘喘。

然而,命運總是捉弄人,讓她遇到了他。他不算完美,表麵上清貴脫俗,永遠都是溫文爾雅的狀態。可是她知道,那溫潤背後暗藏著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一麵。

可是就是這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家夥給了她所有的溫暖,他的疼愛,他的嗬護,對她來說,無一不像是吸了五食散一般,讓她上了癮,戒不掉。

馬車徐徐而行,迎著朝陽向前而駛,慕雪芙挽起車簾看向外麵,天邊霞卷雲舒,青山綠水嬌美如豔,她從沒發現,原來平時從不在乎的東西,可以美的如此絢麗多彩。其實平凡的東西,人從來都不在乎,隻覺得那是天經地義,若是能好好欣賞,才會發現世間的每一片雲每一片綠葉,都美的讓人歎為觀止。

蜜裏調油在慕雪芙和景容之間流淌,不斷灌入他們的心田,這一路,看的是風景,可是心,卻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近。

這世上永遠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寧王府偏僻一隅,本是一府主母的寧王妃卻如破爛的破布一般倒在地上,整個身子仿佛秋葉敗落般搖搖欲墜,臉上掛滿了淚水,但目光卻隱隱含著一種堅忍的毅色,手一直捂在她那扁平的肚子上,以一種母雞護蛋的姿勢。

“賤人,你還有敢躲?”一巴掌過去,在鍾碧柔臉上留下一個鮮紅的五指印記。景宗陰森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滿目譏諷陰狠。

鍾碧柔悠悠的拭去嘴角的血絲,抬眸看向他,冰冷如眸光如箭羽般射出來,仇恨、畏懼、哀傷,疊交在一起,“我是不會喝的。”

景宗手中持著一個碗,碗裏有黑糊糊的泛著難聞氣味的液體,他半蹲下身子,一隻手拽住鍾碧柔,手指深深的嵌入她那蒼白如紙般細弱的脖子。他一用力,那白皙脖頸上德妃血管越加清晰欲爆,“鍾碧柔,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喝下這碗打胎藥,本王還能發發善心留你一命,你要是再反抗,本王連你都不會放過。”

鍾碧柔那虛弱的臉龐更加慘白,抖瑟的嘴唇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說了我不會喝,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喝。”

景宗氣極反笑,晃悠了下手中的碗,譏笑道:“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嗎?本王殺你和殺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沒錯,我現在命如螻蟻,你隨時都可以殺了我。但景宗,你看看你自己,連妻子懷了別人的孩子你也隻能忍耐,不敢聲張,你真是個窩囊廢。”鍾碧柔斜看著他,滿臉皆是鄙夷之色,她笑著,透著無盡的嘲諷。

景宗陰鷙的目光陰暗如潑墨般的夜空,蘊育著風雨欲來的森冷,受傷的力道再次加重,令鍾碧柔額頭上的青筋都鼓出來了。他氣急敗壞,徹底撕下平日偽裝的麵具,咬牙切齒如魔鬼一般,“你這個賤人,與景騫暗通曲款,密約偷期,還懷上孽種,你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本王也難解心頭之恨。你以為本王想留著你這條命,本王不過是想暫時穩住你父親,等來日本王繼承大統,不論是你還是景騫,本王都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喉嚨被扼住,鍾碧柔抓著他的手,艱難的話語從嗓子眼裏一字一頓費力道:“我的孩子從來都不是孽種,與景騫我們是兩廂情願,要不是花轎錯了,我怎會嫁給你?你以為這個寧王妃我願意當,我告訴你,我寧願當懷王府的一個通房也不願做你的寧王妃。在王府裏的每一天,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惡心,看著你裝模作樣,虛有其表,我真是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