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衣服脫了。”馬車上,紫夭拿著金創藥,看了看越風後背上的傷,爽快道。
越風微微一愣,耳垂泛起紅暈,捂著肩膀上的傷口,羞澀的看了眼紫夭,又迅速低下頭,支支吾吾道:“男女有別,這樣會你清譽不好。”
“廢什麼話,讓你脫就脫,什麼男女有別,我從不在意這些。”紫夭見他這麼扭捏,還沒她爽利,挑高了眉頭,“你背上的傷那麼深,不脫了衣服我怎麼給你上藥。”
越風撓了撓頭,“那······那我自己上藥。”
紫夭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她是個急性子,碰到像越風這麼慢吞吞性格的人,就像是一記硬拳打在棉花上。她撅起嘴,帶著氣憤的口吻,“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那麼矯情,後背上的傷你能夠到啊?你以為你是長臂猿,胳膊能伸那麼長。”打開金創藥的蓋子,她直接上手去扒他的衣服,“你背上的傷是為救我留下的,我是個負責人的人,一定會負責到底。”
越風臉上越來越紅,第一次在女人麵前脫衣服,還是被脫,特別眼前是喜歡的人,不禁連脖子根都紅了起來,心髒也“砰砰砰”的亂跳。
後背上赫然驚心的傷口,讓紫夭皺起眉頭。她輕輕吹了吹,道:“你怎麼那麼傻為我去擋,其實那一刀我能躲開的。”
越風“嗬嗬”一笑,不以為然,道:“當時也沒多想,就是怕傷了你。”
紫夭內心動容,用清水清洗傷口,動作極其輕柔,一點也不像平時那麼毛躁。將藥倒在絹布上,她嬌滴滴的嗔道:“真是個呆木頭。”
越風憨厚的笑了笑,側頭看向她,她的動作很溫柔,溫柔的讓他甚至覺得一點都不痛。她銀盤般的臉龐柔和似水,眉宇間染著一層憂色與不忍。越風的目光滿是柔情,他覺得這一刀挨得真值,可以和她這樣呆在一起,就算自己多挨幾刀他都願意。
一身古銅色的皮膚,魁梧而健壯,手臂上的肌肉一塊塊如磚頭一般硬冷,腹肌六塊,曲線分明,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傷痕累累,不止是剛才留下的新傷,還有以前留下的舊傷疤。那些舊疤條條錯錯,分布在胸前、腰上、後背,最長的一條足以一掌那麼長。
紫夭看著他身上的傷痕,生出心疼,指尖顫顫抖抖的觸碰著,輕輕問道:“怎麼這麼多傷?”
她手指的觸碰就像是沾著火花一般,將他的皮膚灼燒,越風後背一緊,繃得直直的。沒想到她問起身上的傷,憨憨的笑了笑,不以為意道:“這都是早年留下的,有的是練武傷到的,有的是和人打鬥技不如人被砍的,還有一些是小時候······被人打的。”說到小時候他眼中的神色黯了黯。
紫夭小心翼翼的用絹布塗抹著傷口,蹙了蹙眉,“你小時候過的很苦吧。”練功被傷很平常,跟在王爺麵前遇到今日的事也應該是不少,這些倒情有可原,但沒想到他小時候竟被人打的留下疤痕,那一定是過的很苦。
越風黯然點了點頭,低低道:“我從小就沒了父母,被人販子賣給一個耍雜技的認作義父。他訓練我練雜耍,為了練那些危險的動作我沒少受罪,甚至有一次我失誤,從幾米高的地方摔下來,連胳膊都摔斷了。當然我也沒少挨打,做的不好會打,掙得少也打,要是他喝醉了就打的更狠了。我後背上最長那條疤就是他喝醉打我,我反抗,他就拿起鐮刀把我砍了。”說到此,他的眼睛明亮起來,嘴角勾起笑容,“那次,我差點就活不了,多虧遇到王爺,他救了我的命,還給我贖了身,後來我就一直跟隨王爺到現在。雖然這些年也沒少受傷,但是能跟隨在王爺身邊,每一道我都心甘情願。”
“原來你也是從小就沒了爹和娘。”紫夭細細的聽著他回憶過往,不覺歎息。她笑了笑,吟吟道:“我也是,我連我爹娘是誰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不過我命還不錯,被好人撿了。”
越風看著她臉上的燦爛的笑容,卻很心疼她。至少自己也有過父母的疼愛,有過溫馨的家庭,可她卻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他想這些年她過的也未必如意。手不覺握上她的手,“之後你是怎麼到王妃身邊的?”
紫夭眼光閃了閃,道:“我是遇到好人,又不是遇到富人,反正後來我就到了王妃身邊伺候。好了,給你上完藥了,你將衣服穿起來吧。”
越風將衣服穿好,抬頭看了看紫夭,雙頰緋紅一片,“那天是我太莽撞了,冒犯了你,這些天我總想和你說聲對不起,但我又開不開口,不知該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