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裏,景宗坐在大廳上位寶座上,不斷揉搓著雙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外,滿目焦急。
須臾,門外終於進來人,穿過人群,急步走進大廳。
“如何?”人剛進門,景宗便站起上前走了幾步。
那人拱手作揖,道:“宣王一家已經被控製,守在皇宮四門的禁衛軍已經調離,由咱們的人馬取而代之。王爺,時機成熟,咱們動手吧。”
景宗雖內心仍有不安,但走到如今,隻差這臨門一腳,再想著什麼放棄,怎麼都不甘心。他目光定定,振臂一呼,“好,本王此時就帶大家殺入皇宮,事成之後,你們就都是功臣,封官進爵,黃金美女,將會是享之不盡。”
一聲“一拜高堂”剛高高唱起,殿外便聽見有人著急著慌的跑了進來,驚色喊道:“皇上,不好了,寧王······寧王帶領著京畿衛攻進來了!東門、西門、南門、北門都已失手。”
“什麼?”玄武帝驟然而起,一掌拍在桌子上,“這個畜生,他想幹什麼?想弑君嗎?”他額頭上的青筋砰砰的跳,臉頰上的肌肉抽動不已,一掌下去後,身子晃了晃。
皇後連忙扶住他,捋順著他起伏洶湧的胸膛,“皇上你保重龍體,萬不可如此動怒。”
玄武帝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拂開皇後,睜目怒道:“宣王哪?他統領禁衛軍,怎麼能讓景宗輕而易舉就攻進了皇宮?”
多壽看了一圈,回道:“今天宣王沒有來。”
“沒來?”玄武帝氣的更狠,他看向眾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景寒身上,想了想,道:“榮王,以前是你統領禁衛軍,現在宣王不在,你去指揮他們作戰。”
景寒拱手道:“是。”他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一絲波瀾,說完就轉身離開大殿。
慕昭霖上前一步,“禁衛軍隻有五萬,而京畿衛卻有十萬,雖然暫時禁衛軍能抵抗,但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
景宇道:“請父皇下旨讓兒臣去尋援軍。”
玄武帝猶豫了下,道:“現在宮裏已經被那畜生的人包圍,你如何出去?要是被景宗逮到,你的性命堪虞。不行,朕派別人去。”
景宇躬身道:“兒臣的性命是小,父皇的江山是大。兒臣會化裝成京畿衛的侍衛,不會讓人認出來的。”
見玄武帝似被說動,接著道:“兒臣定不辱使命,在景宗殺入萬象宮之前拿下他。”
玄武帝沉了沉氣,“好,朕這就把兵符交給你,記住,萬事小心。”
“是,兒臣遵旨。”
景宇走後,大殿陷入前所未有的寧靜中,寧靜的連呼吸聲都聽的分明。外麵,號角聲,廝殺聲,呐喊聲,還有宮人們的尖叫聲,聲聲攪亂心神。
“也不知睿王的援軍能不能在叛軍殺進來之前趕到。”突兀的一句話打破了室內的靜默,直擊在所有人心裏。
“那就看榮王有沒有這個本事以少勝多了。”仿佛終是抵不住,玄武帝踉蹌的坐在寶座上。他狠狠一掌擊在扶手上,赤金鏤空鑄就的扶手上花紋繁複,這一擊咯在手心裏,那多年養尊處優的手瞬間被刮出赤紫的痕跡。隻是此時玄武帝哪裏還感覺得到手上的疼,隻覺得怒憤得仿佛喘不過氣來。他的眼底血紅,猙目欲裂,“這個逆子,朕待他不薄,給了他軍權,他就是這樣回報朕的?”
慕雪芙斜目看了眼他,心中冷冷一笑,報應不爽,被自己的兒子逼宮,這滋味一定難以言痛吧。
收回目光,她看向景容。剛才進宮的時候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她站在他的身邊,那就是說他知道寧王要謀反。
景容也看向她,衝她微微一笑,摟著她後退了幾步,貼在她耳邊小聲道:“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慕雪芙看了眼周邊,看沒有人注意他們兩個,輕聲道:“王爺可有主意?”
景容揚了揚嘴角,“咱們隻管看戲,你沒發現今天不止宣王沒到場,還有一個重要的人也沒來嗎?”
慕雪芙聞言看了一圈,霍然睜大眼睛,“是懷王,懷王也沒來。”
“很快,很快就會全數到齊。”景容撩開眼皮,看向癱坐在上位的玄武帝,眼中閃過諷刺之色。
殿外的宮人早已亂作一團,許多人倉惶而跑,卻不知跑向哪裏。景寒麵如冰霜所覆,周身散發著玄鐵般的冷氣,筆直的身影穿過無措逃竄的宮人之中,絲毫不為萬象宮外傳來廝殺的聲音有半點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