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宸王府慕雪芙和景容也是走著回去的。其實周成早已安排馬車,可景容卻說病了這麼久,看今天天氣好,正來走走散散心。不顧周邊投來的眼光,他們就像尋常恩愛的夫妻一樣,手拉著手肩並著肩,一路上說說笑笑,滿眼皆是溢出來的溫情蜜意。
一個看似初來皇城不認識他們的老翁便向周邊人打聽,“這神仙眷侶般的人物是哪家的夫妻啊?”
“你是剛來皇城的吧?這都不認識。這是宸王和宸王妃。”賣菜的小販將菜攤支起,將新鮮的白菜擺在攤子上。他看了眼景容兩人,已然見怪不怪。太後喪期,嚴禁屠宰,所以這些天他的菜賣得特別好。昨晚上生意不錯,他收攤收的晚,正好碰到宸王夫妻,也是像現在一樣。
“宸王宸王妃?呦,那可是大人物,怎麼出行沒有車轎伺候,反倒走在這鬧市中。”打聽的人登時驚愕一瞬,直勾勾的看向景容他們,連“嘖”了好幾聲,似是不敢相信。他“嘿嘿”一笑,憨厚道:“我們那的縣官出行都要前呼後擁,兩匹馬開路,身邊一大群人伺候。怎麼到了這皇城,像宸王爺宸王妃這樣的人物反而卻如常人一般走在大馬路上了?不是說王爺很尊貴嗎?怎麼還不如我們縣官活著滋潤。”
“誰說王爺王妃就不能逛大街?這種事在我們皇城裏屢見不鮮。人家願意走路就走路,願意坐車就坐車,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管的著嗎?”小販略帶嫌棄的眼光看著這個像是從鄉下來的人,“你這種剛從鄉下來的就是少見多怪,以後多見識見識你就不會問這樣的問題了。”
又湊過來一人,懟了懟外鄉人,壓低聲線,好心道:“以後說話注意點,別拿你們那的小官和皇城裏的貴人比。要是被聽了去,你這腦袋就是砍十次都不夠。我告訴你,這宸王可是很受皇上的寵愛,那宸王府就是大門上的金漆刮下來都夠了好幾輩子花了。”
雖然他說的有些誇張,但宸王府也確實是金碧輝煌,富麗堂皇。
鄉下人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您教訓的是。我這鄉下來的什麼都不懂,多謝兄弟的指點。”
說完他就拿著包裹便離開了,連一直馱著的後背也直了起來。
剛才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這人真奇怪,剛才還一副走不動路的樣子,一轉眼這腳步比誰走到都快。”
“是啊,不過這年年怪事怪人多,見怪不怪了。”
其實並不是那個外鄉人怪,而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
眼看著還有幾百米就到了宸王府,景容和慕雪芙正說笑著,突然竄出一名穿著破衣的老翁。他佝僂著身子,托著背,身上的衣服破爛的如同一個乞丐。這人正是剛才想旁人打聽景容他們的那個外鄉人。
“兩位貴人,請問城東怎麼走啊?我這剛來皇城,哪哪都不知道,走著走著就迷路了。”那人的聲音如粗砂在嗓子裏翻騰,說兩句話還要咳嗽兩下。
“穿過這條街左拐直走。”景容看了他一眼,扶著慕雪芙繞開他。
“哦,多謝大爺。”話剛落,他身子向側一傾,步履踉蹌,拽住景容的衣袖,作勢往景容身上倒。
瞬間,那外鄉人眼中殺意四聚,藏在袖子下的手拿著一把尖利的匕首向景容襲來。
其實在他出現的時候景容就覺得不大對勁,一直都有防範之心,再加上這老翁又故意往自己身上撞,沒等他的匕首碰到自己,景容已經一腳將他的手腕踢開,然後帶著慕雪芙一躍幾米之外。
景容和慕雪芙對視一眼,微微一哂,“芙兒,你說本王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就已經有人來殺本王了。”
“你可真能惹禍,這才多久又有人來要你的命。王爺,妾身嫁給你這麼久也沒發現你到底哪裏招惹了人家,惹得這麼多人一波又一波的來刺殺你。”慕雪芙看著景容無奈的搖了搖頭。
景容摟著她當著前麵的人就親了她一口,自得道:“可能是你的夫君太優秀了,招人嫉妒。”
“不過他也太欺負人了,明知道你重傷在身,我又是個弱女子,偏偏選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真卑鄙。”慕雪芙斜了一眼那人,嘲諷道。
那人見偷襲沒有得手,也不知從哪裏就抽出一把長劍,直指景容。
“是你自己太大意,給我可趁之機。”這聲音身量哪裏還是個老翁,分明就是個壯年。
“就憑你?”景容目光打量著他,顯然對他不屑,“本王隻是受了些輕傷,又沒有半死不活,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本王嗎?”
“能不能打過試了才知道。”話音一落, 碎步有致,衝景容襲來,逼人劍氣直取其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