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萬祺赫然站起來,情緒激動不已,“是誰?”
慕書麟冷冽的眼睛看向宣王妃,拍了幾下手掌,揚聲道:“來人,將人帶上來,給宣王妃好好認一認。”
宣王妃身子一震,臉色倏然蒼白,嘴唇抖瑟,看著被帶進來的人,神色慌張,雙手不斷揉搓。
景萬祺轉眸看向她,不可置信,“是你?”
宣王妃連連擺手,否認道:“不是我,不是我。”她拽住景萬祺的胳膊,“母妃你想想,王爺是我夫君,我有什麼理由去害王爺?”
景萬祺迷茫,帶進來的人正是宣王妃貼身侍婢繁星,一時失了主意,隻問:“這是怎麼回事?”
慕書麟眼睛一斜,瞥了眼繁星,不徐不疾道:“她已經承認是宣王妃指使她讓她有機會就將金簪放進朝華雲蔚館。”他悠然走向景萬祺,將簪子擺在她麵前,道:“瑜王妃可認得這簪子?”
景萬祺拿起金簪細細端詳一番,目光凜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宣王妃,“真的是你?”這簪子她見過她戴,而且就在景宣死的那天早上。
鑲寶鹿鶴同春金簪本隱隱發散著溫潤的光澤,但折射在她的臉上,卻凸顯鋒利。
“不是不是。”宣王妃緊張的臉變得扭曲,說話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母妃,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那這金簪你作何解釋?”景萬祺厲然一聲,將發簪擲到她的臉上,“枉我將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你卻反過來殺害我的兒子,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簪尖猛地劃過肌膚,留下一道淺微的痕跡,劃出一道口子。宣王妃手指摸著額頭,再放下,手上沾染著血跡。
滿臉憐楚的望著麵對自己充滿恨意的瑜王妃,她戚戚然道:“母妃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害王爺。”又道:“這簪子是我的,王爺肩膀上的傷也確實是我弄的。但那是因為當天早上我拿金簪時,不小心與王爺撞到一塊,所以讓他受了傷。我讓繁星拿著簪子去陷害宸王妃也是因為我怕沒有證據證明她,不能給她定罪,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將簪子栽到她身上。”
“不小心?要本侯將驗屍官再叫來複查一遍,問一問宣王身上的傷是否能是不小心弄得?”慕書麟步步緊逼,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舒朗的聲音陡然凜冽。
宣王妃一個趔趄,跌坐在椅子上,驚慌失措,“我……我……”半晌,飄忽的眼神一定,篤定道:“就算肩膀上的傷是我特意刺的,但驗屍官說了,那傷不足致命。況且宣王是我的丈夫,我怎麼會殺他?我不是凶手,我不是!”
“是不是凶手,查了才知道。“慕書麟嘴角一揚,微微哂笑,朝玄武帝拱手道:“請皇上恩準微臣搜查宣王妃的住處。”
“憑什麼搜查我那裏,我沒有害過王爺,我是清白的。”宣王妃急了,胸口的起伏連綿不絕,一雙秀氣的眼睛彰顯著與她平日溫和氣質截然不同的陰厲,還透著急躁。
“難道宣王妃心虛不成?”景容幽幽道:“我們的住處可是好好地搜查了一番。若是宣王妃沒有做過,也應該讓襄陽侯去搜查清楚。以證清白。” 抬起眼皮,陰鷙的目光在宣王妃臉上匆匆掠過,“還是說宣王妃怕查出什麼對你不利的東西?”
“我……我有什麼可怕的?”宣王妃不敢正視景容,目光躲閃,支支吾吾,聲音越來越小。
聞言玄武帝眸光暗了暗,沉吟一下,道:“那便去查吧。”
皇上給了旨意,慕書麟和景寒動作利索,轉身便去了。
景容向宮堇沐拱了拱手,“多謝世子為本王王妃作證,才洗脫她的清白,不然不光是她,就連本王也會蒙上這不白之冤。”
宮堇沐顫顫的由綿福扶起,他回禮道:“堇沐有愧,如果早些知道此事將事情說出來,王爺王妃也不會受這麼天冤。”說完他又猛烈的咳嗽起來。
玄武帝聽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嘴抿成“一”字,唇角下垂。這話不就是說他這個皇叔苛待子侄嗎?
“從一開始朕就不相信宣王的死和宸王有關,確也委屈了宸王妃。”景容被禁足,那是他自願的,沒人強迫他。玄武帝這麼說,無非是想撇清自己的關係。他嘴角向上一揚,一改之前陰沉的臉,變得慈藹,指揮著徐壽,“給宸王宸王妃賜坐,怎麼還一直站著哪。”
從進來到現在景容和慕雪芙一直以戴罪之身矗立在一旁,而他卻仿佛才看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