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書麟忿不平,沉著氣道:“我沒那麼多耐心,我隻知道我妹妹在受罪。”他盯著永安,如對待仇人一般鋒利的目光,“永安,你父皇永遠是破壞我幸福的始作俑者,我早晚要殺了他。”
心如刀割,一刀一刀的將她的心片的千瘡百孔。永安臉色蒼白無色,難隱痛心的凝視著慕書麟。
空氣仿佛膠凝一般停滯下來。兩個人對視著,都無言可說。
玄武帝聽到通報說襄陽侯求見,就猜到他們兄妹已經相認,所以慕書麟來,要不就是為慕雪芙求情,要不就是來與他玉石俱焚。這兩兄妹一個一個都來挑釁他,是覺得他的心太善了嗎?
果然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皇上要召見襄陽侯嗎?”徐壽端著一杯茶給玄武帝,道。
玄武帝陰隼的眼眸精光一瞬,擺手道:“不見。”他拿起茶輕抿了一口,陰濕了他幹涸的嘴唇,沉吟一下,道:“永安也跟來了嗎?”
徐壽的目光飄在茶上的幾片綠葉上,回道:“來了,奴才剛才看了一眼,好像公主和駙馬在爭吵什麼。”
玄武帝冷哼一聲,透著陰寒,“朕將永安許配給他,他應該對朕感恩戴德,對永安關愛有加,但你看,他何曾對朕感懷,對永安愛護。朕當初真是蒙了心,將寶貝女兒給了他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微微一悵,他感歎道:“朕看永安過的也不幸福,是朕害了她。”
徐壽訕訕一笑,看著玄武帝將茶喝了半杯,又忙蓄上,“這夫妻之間就像是茶蓋碰了茶杯,總有個磕磕碰碰。奴才雖眼拙,但見駙馬對長公主也是關懷備至。況且外麵都道咱們長公主和駙馬總是形影不離,而駙馬對公主也是愛護有加,皇上又怎能說長公主不幸福哪?奴才看,長公主和駙馬好著哪。”
玄武帝瞥著他,眯縫著眼睛,道:“你可知駙馬的父親是誰?”
徐壽覺得這話問的怪異,滿臉狐疑,道:“不就是以前守城門的侍衛嗎?”
玄武帝哂笑搖頭,神秘兮兮道:“他父親是慕麒英。”他眼睛朝外努了努,“不然你以為他今天來幹什麼?還不是為了慕雪芙。”
徐壽恍然大悟,不免為玄武帝擔憂,“皇上,您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怎麼還能留著他?”
玄武帝“咂”了下嘴,沒有回答。沉默片刻,道:“朕不該心軟。”
徐壽精明的眼睛溜溜一轉,問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這兩個餘孽。”
玄武帝勾了勾嘴角,沉著聲音,陰狠的語氣仿佛是從胸腔裏溢出來的一般,道:“朕犯過一次錯誤,就不會再犯第二次。”停一停,他問道:“宸王還沒來嗎?他倒是沉得住氣。”
“權利和女人,確實很難選擇,皇上您總要給宸王一點時間,讓他想清楚。”徐壽垂首斂容,稀疏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道鴉色的陰色,看不清他眼中的流光。
玄武帝端起茶盞,啄了口,舔了舔嘴唇,“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是該好好想清楚。”揚了揚手,“去告訴襄陽侯和永安,說朕不見,讓他們回去吧。還有,若是宸王來了,無需通報,直接帶進來就行了。”
徐壽抬睫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是。”
徐壽剛轉身,玄武帝又道:“等一下。”
“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玄武帝思忖道:“和襄陽侯說,如果是為了宸王妃,就讓他去找宸王。”
景容遲遲不來,他就讓人逼著他來。或許景容還是會在權利和慕雪芙兩者之間衡量,可慕書麟不會,他就剩下這一個親妹妹,定是要豁出性命去保護。
有他逼著景容,景容才不至於拖拉時間。這軍權越快得到越好,夜長夢多,不一定有什麼變數哪。
其實玄武帝如此逼迫景容,也是在賭,萬一景容破釜沉舟,與外聯係造反,他在行宮也會束手無策。
雖然他現在有慕雪芙做要挾,可是誰知這個情種會不會在最後隻要江山不要美人哪。
徐壽跟隨在玄武帝身邊多年,不說能看透他,但也是一點即通。他遲疑了下,問道:“如果宸王選擇宸王妃,那皇上就打算真的放過他們嗎?”
玄武帝冷冷一笑,幽光散著寒氣,“放過?朕不是曹操,不會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