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晴天霹靂,玖拂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爹和娘親不是去參加婚禮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小姐,快逃吧,他們都在緝拿您啊!”似雲哭著哀求,隻想著小姐一定不能有事。
“姐姐,去煙朧樓,他們想不到。”容尋冷靜開口,辭凰遊搖頭:“去三皇子府,找不到人他們會大肆搜城,煙朧樓要是抵抗,必會被懷疑。”
“可是三殿下,第一個搜的肯定是三皇子府啊!”辭凰遊一把抱起還渾身僵硬的玖拂衣,冷冷道,“那就讓他們從本殿下屍體上踏過去!”
如眾人所料,奉命捉拿玖拂衣的皇城軍遍尋不到人,第一個去了三皇子府。辭凰遊負手而立,站在院子中等他們的到來。
“三殿下,何必為難我們。”首領皺眉看著辭凰遊,三皇子一副鐵了心要護玖拂衣的模樣。
辭凰遊雲淡風輕一笑:“無需多言,打倒我,就讓你們抓人。”
他們怎麼可能真的和辭凰遊打,倒是皇命不可違,首領隻好繼續和辭凰遊僵持著,一邊派人去通知天佑帝。
此時蘇挽煙正好在禦書房中。
“皇上,找到玖拂衣了,在三皇子府。但,三皇子說,打倒他,就讓屬下們進去抓人。”
天佑帝眯起眼眸,看不出情緒:“他想造反?”蘇挽煙忙跪下,道:“皇上,凰兒絕沒有這個意思。隻不過玖拂衣畢竟是凰兒的未婚妻,此事她毫不知情。皇上,不如——”不如什麼,書房內三人皆心知肚明。玖拂衣不過一介閨閣小姐,又是辭凰遊心尖上的人。若強行讓玖拂衣同罪,難保辭凰遊的身體會再次垮下去。
良久,天佑帝揮揮手,這是放過玖拂衣了。書房內一時隻剩下了蘇挽煙和天佑帝二人。
“皇後,你覺得,那些人圖什麼?”
天佑帝突然來了一句,蘇挽煙淡淡道:“皇上明知道禦史大人是被人陷害,仍要處罰他們嗎?”玖微陽是何人?在朝為官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皇上清楚的很。又怎麼會相信,他和蓮貴人勾搭到一起?可他依然將計就計,把玖微陽一家送入大牢了。
“朕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一個人去做。玖微陽,是最好的人選。”
皇上心中怎麼想的,沒有人知道。
當天晚上,玖拂衣來到了天牢。
“爹,娘,祖母。”
木荊蓮和玖微陽忙到牢房木欄,木荊蓮伸手抓住玖拂衣的,無奈道:“拂兒,你不該來的。”玖拂衣緊緊抓著木荊蓮的手,苦笑道:“娘親別擔心,皇上已經放過我了。”
“是啊,”玖微陽自嘲一笑,“連元駱峰的兒子因為和綰綰郡主有婚約都可以逃過一劫,更何況未來的三皇子妃。拂兒,就算如此,為了避嫌,你也不該來。”
避嫌?你們是我的爹娘啊,如何狠下心避嫌?
“爹,告訴我事情經過,女兒一定想辦法為你洗清冤屈。”
說到這個,玖微陽沉默了,整個人呈現一種頹廢的樣子。木荊蓮說起這個就咬牙切齒:“是玖半雪,他給你爹敬了一杯酒,你爹醒來後就和蓮貴人躺在一張床上了!”
蓮貴人是通政使司事的女兒,他爹爹續弦,她當然會回去。沒想到,玖半雪居然狠心,陷害她的親生父親。不,這一下,連鄭姨娘也進來了,她是連她爹娘都一起算計上了啊。玖微陽是覺得失望吧,被自己的女兒算計到如此地步?
“爹,既然如此,當時不說出來。那酒裏被下了藥,時間短的話,是可以查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蓮貴人死了。”
玖拂衣沉默了,蓮貴人死了,就算查出玖微陽是被人陷害,她還是死了。堂堂禦史大人,居然是以如此不堪的罪名下獄。她的父親,直言上諫,光明磊落,是多少學子心中正直的楷模。如今老了,卻被冠上了與皇上妃嬪有染的罪名,如此屈辱,才是對玖微陽最大的折磨。玖半雪,還真的小看她了。
玖拂衣看了一眼角落裏由嬤嬤扶著的祖母南宮氏,又看了一眼幾乎都在這裏的玖家人,疑惑道:“爹,大哥呢?”
“我讓暗衛把他送去雪親王那裏了。”
是了,若玖府滿門伏誅,至少還留下了大哥,玖家不至於絕後。原來玖府是有暗衛的,玖微陽把他們隱藏得很好,作為玖府最後的保命底線。如今,用在了玖步瀾身上。
從牢房裏出來,玖拂衣仰頭看著天上的月明星稀,眸光微涼。惜言靜靜的站在她身後,隻覺得玖拂衣的背影變得越來越肅殺。
“走,我們去會會我那個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