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快起來。”玖拂衣伸手去扶他,皺眉道,“他們三個真的不是凶手,是被冤枉的。”
“冤枉?”老人愣了愣,“可是通緝令上……”
“如果我們真的是凶手,你還會好好的站在這裏和我們說話嗎?”惜言冷淡道。
老人驚疑不定的看了幾人一眼,惜言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遂微微放下心,無奈道:“我是真的怕啊,我就這麼一個孫子,要是死了就絕後了啊!”
容尋從袖子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到老人手上,道:“若那凶手目標隻是乞丐,你去置辦幾身好點的衣服,做做小生意,自然會逃過一劫。”
被這麼大的銀子驚到了,老人忙擺手:“這怎麼使得?”
“拿著吧,我們也想通過你驗證一些事。”玖拂衣說完帶著人轉身離開了,老人熱淚盈眶的捧著銀子,朝這幾人磕了三個頭,這才抱著孫子離開這個地方。
第二日,又死了十個乞丐。
“看來凶手的目標固定在那些無家可歸乞丐身上,因為這些乞丐死了不會造成太大轟動。”
玖拂衣摸摸下巴皺眉:“再這樣死下去師傅他們的嫌疑隻會更深啊,我們今晚去探探大牢吧。”
“好!”
最後決定玖拂衣、君瓷還有烏情三人夜探大牢。
屍體存放在牢房停屍間,三人潛進去簡直輕而易舉。
借著月光君瓷和烏情查看屍體的情況,才兩三天時間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了,這死因他們倒是從未見過。
“有點像毒。”對於毒術君瓷是最有了解的,但他一時半會兒也分辨不出這是什麼毒藥。
烏情將屍體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最後指著脖子上的一個牙印道:“你們看,毒是從這裏流入身體的,可這個印子怎麼看怎麼像牙印啊。”烏情此話一出,停屍間突然吹來一股冷風,三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如將屍體帶回去研究吧?”玖拂衣提議。
君瓷烏情複議,三人正欲動作,玖拂衣突然看到他們搬動的屍體手指動了一下。因為光線昏暗,玖拂衣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可是定睛一看,屍體真的曲起了手指!
“喝!”玖拂衣倒吸一口涼氣,“你們別動,將他放下來!”
君瓷烏情雖不解,但還是乖乖將屍體放了下來。玖拂衣一手一個拉著兩人退到牆角,身體完全隱藏在黑暗中。被玖拂衣凝重感染,君瓷在其耳邊低聲道:“怎麼了?”
玖拂衣偏了偏頭,她耳朵最敏感了,不要靠這麼近!
不等玖拂衣解釋,三人的目光就同時定格在了屍體上。隻見那屍體緩緩坐了起來,睜開的眼睛裏麵沒有瞳孔,全是詭異的眼白。屍體動著僵硬的四肢從棺材裏下來,因為棺材有些高,所以他是頭朝下掉下來的。
玖拂衣三人皆聽到了一聲瘮人的哢嚓聲,可“屍體”毫無所覺,繼續爬起來朝門口而去,腦袋歪到一邊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動作,腳步更是拖拖拉拉,在門檻處又摔了一下,這次摔折了胳膊,“屍體”鍥而不舍的爬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出門。
玖拂衣三人對視一眼,當機立斷跟上。
雖然無法解釋為什麼死成這樣的人還可以詐屍,可看他的樣子像是有人在召喚他。這樣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之人的機會他們怎麼會錯過呢。
一路隱藏身形跟著“屍體”走,路上不斷出現的同樣奇怪的“人”驗證了他們的猜想,真的有人在召喚。
一路來到郊外,玖拂衣還想再追卻被烏情一把拉住,道:“前麵沒有遮掩的地方,天快亮了,再追下去就暴露了,我們先回去,再想辦法。”無奈,三人隻得打道回府。
回到客棧,意外的看到了夙星和舟五。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線索?”容尋給三人倒了一杯茶,問道。
玖拂衣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將看到的都說了出來:“……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事,師傅,你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烏情點頭:“蠱術的確可以控製活人行動,控製死人的話會非常僵硬,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夙星道:“我們在破廟裏見到的奇怪的老人動作雖然緩慢,卻看不出僵硬。還有一個大約而立之年的男子和一個神秘的鬥笠人,聽他們的談話可以知道這些東西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
“因為乞丐眾多又毫無防備的到處休息,他們晚上放出怪物咬人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那我們可以裝成落單的乞丐引他們出來啊。”
“好主意!”
玖拂衣幾人在豐城被拖住了行程,辭凰遊在軒夏可沒閑著。一月時間將朝中那些反對的,中立的勢力全部拿捏在手裏,讓登基成為順理成章的事。天佑帝的身體一天天垮下去,很快便病入膏肓。
臨死之前,他將幾位心腹大臣叫到了病床前,鄭重立下了傳位詔書。
大臣離開之後,天佑帝視線落在辭凰遊身上,氣若神遊:“朕想見你母後。”辭凰遊批閱奏折的手一頓,淡淡道:“母後不想見你。”
“朕都將皇位傳給你了,你還想怎樣!咳咳……”天佑帝吼了一聲,換來私心裂肺的咳嗽。
辭凰遊抬頭,眸中閃過嘲諷:“你以為,我真想做皇帝?”
“那你為何還要爭皇位?”
“我要出兵攻打廂陽,不坐上皇位,怎麼用上我的人?”辭凰遊要是不登基,玖拂衣就絕不可能上戰場,哪有堂堂太子妃上戰場打仗的。可辭凰遊如今登基為帝,他若要護住一個人,誰敢阻攔?
天佑帝視線一陣恍惚:“我隻想再見見你母後。”
“看她心情吧。”辭凰遊將禦案整理好,起身道,“三日後是好日子,就在那天傳位吧。”
辭凰遊說完,不看天佑帝臉色,徑直走了出去。
傅長亭迎了上來,道:“寧親王要見皇上。”
“就說皇上休息了,打發掉。”
“怕是沒那麼好糊弄。”
“我親自去。”
辭凰遊進了內堂,便見寧親王坐在那裏喝茶。辭凰遊笑了笑:“皇叔。”寧親王抬頭,意味不明的看著他,道:“聽說皇兄傳位給你了。”
“是啊。”
“傳位之事豈能馬虎,至少本王與雪親王都要在場吧。”
辭凰遊朝主位上一坐,氣勢盡顯,雲淡風輕道:“如今傳位詔書以下,幾個閣老重臣皆可作證,時間定在三日後,皇叔有意見嗎?”
寧親王臉色沉了幾分,道:“凰兒,自皇兄重病後你就不讓本王見他,你到底是何居心!”
“前車之鑒,有了榮親王造反在前,孤還真不敢讓皇叔見父皇。”
“你!辭凰遊,別以為你就可以順利登基,軍中雪親王的呼聲比你大得多!”雪親王上戰場已有十餘年,在軍中的聲望的確不容小覷。若他要回來爭奪皇位,對辭凰遊來說絕對是一大勁敵。
辭凰遊似笑非笑的看著寧親王,話語見毫不留情:“皇叔,你這挑撥離間的伎倆實在太拙劣,想讓我與雪皇叔鷸蚌相爭,你漁翁得利是麼。隻可惜,雪皇叔無心皇位,孤也不會對他下手。”
計劃被拆穿寧親王頗有些尷尬,隻得拂袖而去。出了皇宮在人前看不到的角落,寧親王一身怒火盡數消融,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淡淡吩咐手下的暗衛,道:“去告訴慕容輕音,本王願意與他合作。”
“是!”
舟四與舟五裝扮成乞丐的樣子在城中晃了一圈,後來晚上去了一個角落休息。這裏本來有三個乞丐霸占了這裏,舟四與舟五兩人一來就成了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起身,手中拿著一個竹竿敲了敲,道:“去去去,不知道先來後到啊,這裏是爺的地盤,一邊去!”
舟四眨眨眼睛,小聲道:“大哥哥,就讓我們在這將就一晚吧。”
“不行!”乞丐男子道,“前方有的是地方,你們幹嘛非要和我們搶?”
因為這裏比較顯眼啊,為了引怪物出來,他們隻能以身涉險。
舟五起身,出手欲給幾人一些警告,讓他們去安全一點的地方待著。沒想到伸出去的手剛碰到對方的肩膀,對方就直接給擋回來了,皺眉沉聲道:“我們是奉命行事,你們兩小乞丐不想死就躲遠點!”
嗯?也有人用這個方法破案?
舟四忙道:“誤會一場,我們也是為了引怪物才扮成乞丐的!”
一直在警戒四周情況的乞丐開口道:“別吵了,有人過來了!”
五人忙四仰八叉的裝睡,舟四和乞丐男子一時不慎躺在了一起,正覺得別扭要換位置,卻被對方一把按住:“別動。”
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慢悠悠過來,嗅了嗅幾個乞丐的氣味,突然蹲下身子,張開嘴就要咬舟四。被他身上的惡臭熏了一下,周四不等他靠近就猛然起身,一個擒拿將人按在地上。
不料對方完全不顧擒拿住的手臂,反手長長的指甲就撓了過來,舟四一時不慎,差點被撓個正著。好在舟四不是一個人,幾個偽裝成乞丐的人紛紛上前幫忙,不一會兒便將這個渾身散發惡臭的怪人給捆得結結實實。
舟四拍拍手,朝乞丐男子道:“我先將他抓住的,你們要和我搶嗎?”
葉倫一陣無語:“……明明是我們一起將他製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