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宇文憬被幽禁之後,他的王府家眷也跟著遭殃,所有男丁一起圈禁,所有女眷都淪為官宦人家的侍妾或者丫鬟,除了七女兒沒人敢要被指派到春風得意樓之外,便隻有這三兒子宇文若鴻逃離在外,正被四處緝捕。
雲汐咬緊嘴唇,憤怒地說:“你讓我去接近傅宏雲,挑撥他和太子的關係,這是哥哥該說的話嗎?自古以來靠親生妹妹去騙男人的哥哥,你怕是第一個。”
宇文若鴻淡漠地笑著說:“這叫雙贏,我是怕你一輩子嫁不出去生不如死,才給你找條出路的。傅宏雲是個情場老手,把你送到他身邊,我還不放心呢,萬一你欲罷不能,真的投入他的懷抱,我豈不白忙一場。”
雲汐毫不客氣地抬起巴掌,往宇文若鴻臉上扇過去。
宇文若鴻不屑地笑了笑,伸手輕鬆地拿捏住雲汐的手腕,嘲弄地說:“就你這兩下子,還想和我動手,自不量力。”
雲汐的手腕在他大力拿捏之下,不爭氣地脫了臼,疼得她冷汗直冒。
宇文若鴻搖了搖頭,替她接上手腕,不屑地說:“別總逼我對你動手,好歹你也是我妹妹,家難當頭,我們該團結才是。”
雲汐咬著嘴唇,瞪了宇文若鴻一眼,扭過頭說:“你們什麼時候拿我當家人!從小把我丟給師傅,15年了也沒來看望過我一次,阿旺(山裏的一隻狐狸)對我都比你們親!忽然之間,說要接我回王府,就把我接回來,也不問問我意見。好事向來沒我的份,得罪了皇上倒是少不了我一起領罪。我能做什麼呀?皇上都說了,如果我離開春風得意樓,就是忤逆,殺無赦。”
宇文若鴻伸手托起雲汐的下巴,看著她說:“不管怎樣,你也是憬家的女兒!”
雲汐欲哭無淚,咬緊嘴唇說:“爹又不止我一個女兒,為什麼這種活就該落到我頭上!”
宇文若鴻揚了揚眉毛說:“憬家其他女兒,他多半都見過,而且論到美貌,她們及不上你。還有……其他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記住,如果沒有我們,你就隻是一株雜花野草,下輩子都當不上郡主,所以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
雲汐在心裏腹誹:呸!她下下輩子都不稀罕當郡主!
“雪胴,雪胴啊……”醉春花的聲音自屋外傳來,還叫著那個令雲汐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惡心名字,不過此刻,在她聽來,卻猶如天籟之音。因為宇文若鴻聽見醉春花走近,身影一閃,消失在陽台上。
“雪胴,冷大公子想見你……”醉春花的聲音像灌了蜜一樣甜膩,臉上都笑出褶子來了:“我知道你剛才受了驚嚇,但所幸沒有傷到,我看你今兒也沒大事,就允了他。”
雲汐不滿地眯起眼:“媽媽,不是說好我不接客的嘛。”
“哎呀我的好女兒,冷大公子多好的人呀,他可是戶部侍郎的長公子,媽媽哪裏得罪得起,你就當賣媽媽一個麵子,隻是見一麵,又不會少塊肉。”
雲汐哼了一聲,冷大公子人好嗎?不就是上次非逼著她喝酒,她不肯,那丫的就甩了張一千兩的銀票,看得醉春花真的當場醉了,自此便落下個“好人”的名頭。
“媽求你了,這兩月你說啥就啥,媽媽什麼時候逼過你,我可是把你當親女兒……”
“好了好了,讓他進來吧。”雲汐抵不住醉春花的柔情攻勢,敗下陣來,伸手從桌上拿起麵紗,自眉毛以下,蓋了個嚴嚴實實。
“好,好,你等著啊。”醉春花笑逐顏開地說:“你每次見客,都蒙麵,啥也看不著,我真搞不懂這些王孫公子為什麼就非要見你不可。”
雲汐扁扁嘴,她也困惑呢,那些人就是銀子多了怕被咬著,不花掉不爽。
冷大公子全名冷子夜,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平日吃喝嫖賭,強搶民女,仗勢欺人,無惡不作。現在,他臉上正帶著盛氣淩人的欠捧表情,緩步走到雲汐麵前,笑著說:“郡主今日心情不錯。”
雲汐心裏冷笑,她正因為宇文若鴻憋了一肚子氣呢,真是送了個出氣筒上門來!她冷冷地說:“我早就不是郡主了,我是步姑娘。”
“好。”冷子夜伸手就想去圈她的腰,卻被雲汐閃開了,他曖昧地說:“小爺今兒可是給了你媽媽五千兩銀票,能不能賞個臉,把麵紗拿下來,它忒也礙事了。”
雲汐在麵紗後露出十足不屑的笑:“五千兩可有一個子兒是你自己賺的?拿你爹的錢慷他人之慨,自然不心疼。”
身後傳來一陣撲哧的笑聲,雲汐回過頭,見到宇文風和傅宏雲站在門口,傅宏雲滿眼含笑,調侃地說:“真是精彩,雪胴姑娘,麻煩你再給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