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灝沉著臉,身邊的將士們大多沒見多司南謹,卻也從他身上的鎧甲看出了他的身份,見到大司朝皇帝出現,眾人熱血高漲,似乎有一種奪王祭沙場的豪情壯誌。
司南謹抬手,戰鼓聲戛然而止,西風烈烈,吹動了雙方的戰旗,卷起了一地的黃沙。遠方,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大地。
“北辰灝,當初你沒死,就應該慶幸上天讓你重生,可你居然不知好歹,看來今日真若不是不殺了你,這天下百姓,還要經受戰爭的磨難!”
司南謹一身紫金鎧甲,坐在以盼軍馬上,霸氣外露,威風凜凜,腰間一柄長劍,反射著冷硬的光芒。
“哈哈,你大司朝燒我皇宮,殺我父母,此仇不報,我死不瞑目!既然皇帝你親自前來受死,我給你機會!兄弟們,拿起你們的武器,殺!”
北辰灝嗤笑一聲,卻不耽擱,拔出長劍,指天大呼。北胡軍頓時擊響戰鼓,衝了上去,但是司南謹卻隻是笑了笑,並未發動攻擊,而是大手一揮,前排的士兵讓出一條空路來,而那空路的後麵,一行人抬著一棺材,緩步醒來。
棺材是上好的碧玉做成,瑩潤剔透,上麵雕刻著紫金花祥雲圖案,華貴異常。
北辰灝一怔,不知司南謹要做什麼,但是大軍已經衝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毫不猶豫的長劍一揮,帶領這幾年對衝了上去。
司南謹見此,仰天大笑,待那抬棺材的人將玉棺放下,司南謹長劍一揮,玉棺被隔成兩半,碎裂開來,露出了躺在裏麵,一身藍紫色錦袍的男人。
戰鼓號角戛然而止,天地間頓時一片靜默,北辰灝猛地勒住韁繩,看著那玉棺中早已沒了氣息的男人,臉色大變,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怎麼會,死了?!
軍營裏,青青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肚子疼了起來,遠方的戰鼓戛然而止,青青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肚子隱隱作痛,似乎有些不對勁,張口想要喚人進來,那帳門突然打開,一個人影滾了進來。
“是誰?”青青大駭,急忙握緊了藏在袖口中的匕首。
“王妃!”來人一身血汙,蹣跚著爬到青青的床邊,抓住了她的衣袖。青青凝神,看著那人滿臉血汙,陡然一驚。
“秦樓?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來到這兒了?墨子衿呢?”青青慌了,急忙下床將秦樓扶起來,可秦樓隻是拉著她的衣袖,伏跪在地上,一身哀傷。
“王妃,王爺已去,被皇上裝在棺材裏帶上了戰場,屬下遵從王爺遺命過來,請王妃與屬下一起逃走!”
王爺已去!
四個字,讓青青一瞬間臉色蒼白,四肢乏力,滑坐在床上,青青看著秦樓,目光呆滯,卻忍不住顫抖著聲音,再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這一次,聲音很輕,輕的連青青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王妃,司南謹以老攝政王的棺犉為餌,將王爺引進了陷阱,然後又讓南宮玉惜博得王爺同情,趁王爺不被,讓王爺受了傷。屬下和王爺極力突圍,可,可東郡的陳將軍叛變,帶領著原本屬於我們的東郡軍鐵弩營襲擊了王爺,幾千隻弩箭齊發,王爺被萬箭穿心,再也沒了活路!屬下被王爺推了出來,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裏,就是想帶著王妃離開!王妃,如今王爺已去,墨王府隻有你可以做主了,這是王爺留給你的信箋,請你隨屬下離開!”
秦樓聲淚俱下,極力請求,可青青充耳不聞,隻是拿過那信箋,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嘴裏呢喃著“萬箭穿心,萬箭穿心······”
“王妃!”秦樓急忙起身,想要拉起墨青青,可青青隻是轉眸看著她,兩道清淚從眼角滑下,眼神沒有焦距。
“屍體呢?”是了,人死了,應該有屍體不是嗎?墨子衿死了,他的屍體呢?
秦樓一怔,不忍再看青青的神情,卻還是說道:“屍體被司南謹帶走了,已經送到了戰場上--王妃!王妃你要做什麼!王爺說讓你什麼都不要管,隻要跟著我,找到展玉飛就好,王妃,王妃你不要出去!”秦洛話音剛落,青青猛地站了起來,二話沒說,衝出了營帳直奔那寂靜的不同尋常的戰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