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謙和沈青青很快就離開了,大概是看出了沈景的心不在焉,趙謙在離開的時候特意給沈景留下了住址,就怕沈景根本就沒有聽到,或者是聽到了,但是沒有記住。
等兩人離開之後,沈景馬上就準備去找蓮實,但當他跑出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蓮實根本就不在千藥閣了,就連門都已經鎖上了。
“怎麼動作這麼快啊!”沈景氣憤的叫了一聲,想去摸手機,但他的手機早就沒有了,也不知道是被百裏還是黃信言給拿走了。
沈景還想找黃信言,但是他沒有手機,隻能拿了錢快速到外麵買了手機和手機卡,等他打電話給黃信言的時候,黃信言那邊卻幹脆的顯示了關機,而蓮實更幹脆,把他拉進黑名單了。
沈景又想到了伊流和閻漠笑,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說不定能夠去地府辦他看看呢!可是當他找到伊家的時候才發現,伊流和閻漠笑去處理百裏那具遺留下來的,已經相識破爛一樣的身體了,之後就沒有回去過。
沈景這一下是真的不知道找誰了,留給他的好像真的隻剩下一個選擇了,那就是等,等著百裏回來,等著黃信言或者蓮實找他,不然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沈景,就算他人在殯葬店,但是當他看到對門那緊緊關閉的店門的時候,總是會將思緒轉到百裏的身上,就算有客人,他也壓製不住這種感覺。
沈景等了很久,將近有半年那麼久,而對麵的千藥閣再也沒有開過門,蓮實和黃信言也沒有了音信,沈景就算想找,這下是終於找不到了。
沈青青勸過沈景,在百裏沒有音信的第一個月,沈青青就勸沈景放下,這天下那麼多好男人,他總不能因為一個百裏,就這樣鬱鬱寡歡下去。
可是沈景不想就這麼忘記,他上輩子追了百裏清風一輩子,在忘川河裏等了一千年,他要等的不是現在這樣,一個忘記百裏的結果,所以他還是選擇等下去。
大概是知道沈景在等他,百裏也並沒有讓沈景等他等的頭發都白了,他很快就出現了。
當百裏踏上殯葬店的店門的時候,沈景正在撐著下巴休息,他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不少,他似乎沉醉在孟祥利,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嘴角都帶著笑意。
“阿景,醒一醒,”百裏緩步走到了沈景的麵前,伸手在沈景的臉上摸了摸。
沈景睡得迷迷糊糊的,抬頭看向豔琴,那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人,他頭發不是白色的,臉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火把花,鼻梁上還架著一指黑色的墨鏡,看上去就有種撲麵而來的精英氣質。
“百裏……你回來了啊!”沈景站起來,似乎如常的走到了百裏的身邊,然後伸手抱住百裏的腰,像是每天都膩在一起的情侶一樣。
百裏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半年沒見,沈景見到他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就好像是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阿景,我很想你,”百裏將沈景抱在懷中,俯身在沈景的額頭上親吻一下,這一吻極為輕,就像是小蟲子落在皮膚上,稍微有些癢,卻不會讓人發笑。
“我不想你,天天見麵,有什麼好想的,”沈景笑了一聲,他站直身體看著百裏,眼圈卻有些發紅,他也學著百裏的樣子伸手摸了摸百裏的臉頰,帶著溫熱的感覺,使他的手心有些微微發癢。
“果然,又是這樣,你穿西裝的時候,體溫根本就沒有這麼高過,我……怎麼又做夢了,”沈景咬了咬嘴唇,有些無措的低下頭,眼圈卻紅的很厲害。
“阿景……”百裏說不出話,他看著沈景的樣子,伸手在沈景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們今天做什麼啊?”沈景似乎收斂好了情緒,再抬頭的時候,雖然眼圈還是有些紅,但似乎已經沒有想要哭出來的樣子了,他又接著說道。
“每次到了做夢的時候才會響起來,我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似乎沒有任何能夠值得紀念的東西,也沒送過什麼禮物,也沒發生過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情,我們在一起究竟都幹了些什麼啊!”
說道這裏,沈景似乎有些懊惱,他看著百裏,用力搓了搓百裏的臉,笑著笑著就開始掉眼淚,一邊哭一邊說道:“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在忘川河等了一千年,難道你現在還要讓我再等一千年?我現在是普通人,不是鬼,我根本等不了那麼久了啊!”
百裏這時候有點哭笑不得,卻又有些心疼,為什麼他人都站在這裏了,他卻還以為是在做夢?
百裏用力將沈景抱在懷中,聲音有些沙啞,道:“阿景,我真的回來了,你不是在做夢。”
“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的,我一睡醒,你又跑了,你究竟跑到哪裏去了啊!”沈景窩在百裏懷裏,一邊掉眼淚,一邊咬牙切齒,要的後槽牙咯吱咯吱響,可見他是真的恨極了,卻又想念極了。
“那我就讓你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好不好?”百裏抱著沈景,聲音中的沙啞像是壓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