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之後,錦官甚至還想,如果借著這個晚上的踏實,好好的依靠著淳益,整個故或許會是另外的樣子,隻是這隻是如果,不允許你將這段路再走一遍。
良久之後,錦官才將淳益在身邊退離,然後不再說話,隻是看向綠泥,綠泥依然是昏迷著,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有微微的喘息,證明著她生命的存在。
“將這個給她服下,一會她就能醒過來。”淳益說話的聲音急切,好像此時昏睡在自己麵前的綠泥是他的親人一般。借著微弱的月光,錦官看著那被他擎在手中的藥丸,將那藥丸接過,塞到了綠泥的嘴中,並用剛才剩下的參湯喂綠泥服下了藥。錦官在喂綠泥服下藥之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麵前這個男子的信任,他竟然沒有問一句這藥的名字,就將藥給綠泥服下了。
“錦官,你如果想的話,我幫你結果了他。”淳益邊說邊看向錦官,她終於放下心來,隻是眼神還是直勾勾的盯向綠泥。
“我不想讓任何人為我背上弑君的惡名,更何況,我和你,隻是……”錦官沒有說自己心中與淳益的關係,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樣的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最為妥帖,隻是她比誰都明白,他們兩人的關係還不到能讓淳益為自己報仇而犯上作亂的程度,而且淳益的作為,她終還是有所耳聞,她不敢確定這個男子是不是隻是將自己的遭遇作為他謀反的借口,雖然這個皇上卑劣的無法讓人效忠,但是錦官還是不想做那些貳心之臣反對皇上的導火索,而且,自己的父親,一聲,為大昭江山任勞任怨,她不能因為自身的原因,毀了父親一生的心血。
“可是他欺人太甚。”淳益還是想鼓動錦官,雖然他的心底對錦官有著連綿的愛意,但是他還是個王爺,一個想要天下的王爺,這次他來到錦宸宮,不僅僅是為了探望錦官,他更像挑動起錦官的情緒,讓錦官和錦官身後自己父親的勢力也站到自己的一邊,共同反對當今的聖上。可是錦官卻理智的拒絕了,在他認為這個女子應該被報仇衝昏了腦子的時候,她比誰都清醒。
淳益很合時機的閉了嘴,不再提報仇的事情,隻是錦官在看出了他的來意之後,最初對他的依戀要消失殆盡,隻是對他說了句:“天色不早,王爺該回去了。”然後就不管淳益,將所有的心神都投注到了綠泥的身上,淳益站在棲鳳宮無邊的夜色之中,看著錦官焦急的一聲聲呼喚著綠泥,他的心突然的也變得柔軟起來。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讓她感覺到這麼溫暖,包括他自己的母親,小的時候,德貴妃生下的皇弟聰明伶俐,奪去了父皇對他的所有寵愛,而自己的母後,對自己也很是冷淡,直到許多年之後他才漸漸理解,自己隻不過是母親的一個棋子,一個掌控天下權利的棋子。母子之間,沒有丁點的溫情,後來,為了躲避這冷漠的皇宮,他請纓出戰,在戰場上他用嗜血的豪情掩飾自己心底的冷漠,等自己回到飛瀾城之後,他成了大昭曆史上唯一的大將軍王,權勢滔天,追隨自己的女子也逐漸的多了起來,隻是沒有一個,能給他溫暖,他們似乎都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不住的向他索要,金錢,地位,可是沒有一個人舍得給他哪怕是一丁點的溫暖。
麵前的錦官,對自己的婢女卻都充滿了溫情,這讓他羨慕,甚至是嫉妒,如若錦官能將這樣的溫情分給自己丁點,就是替錦官喝下要命的毒酒他都心甘情願,可是上天卻沒有給他機會,他能做的隻是看著錦官將自己的柔情一點點的傾瀉給這個昏睡中的女子。
綠泥醒了,睜開眼睛看向錦官,棲鳳宮中沒有點燈,但是錦官和淳益都看到了綠泥晶亮的眼神。綠泥沒有聲音的看著錦官,然後轉頭,看向淳益,突然,眼中的淚水泛濫開來,對著淳益,嗚嗚的哭泣起來,錦官慌忙的將綠泥攬入懷中,可是綠泥完全沒意識到一般,隻是呆呆的看向淳益,喉嚨呢喃有聲,卻沒有人能聽明白她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