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畫像上的女子,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太後比誰都明白,那不是自己,在這個帝王專屬的座位上望去的永遠都不會是自己,先皇心心念念,能將畫像掛到這麼重要位置的,那肯定是德貴妃的,而能讓臣逸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卻是錦官。
太後看著淳益深情的眸光,心底泛起淡淡的不悅,或者說是醋意,哪個女人能像原先的德妃和現在的錦官一樣,得到一個個帝王全身心的愛,自己沒有這樣的榮幸,當時他隻是覺得自己不如德貴妃美,可是錦官的出現打斷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錦官擁有和自己同樣的容貌,可是他還是成功的俘獲了先帝的兒子,她不喜歡錦官,就是因為錦官雖然擁有和自己一樣的容貌,但是她卻讓臣逸拋卻了自己隱藏多年的身份,不顧一切的要娶當時還在妓院的她。
“淳益。”太後不悅的開口,將愣怔的淳益的心神喚回,卻成功的將綠泥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那張畫上,綠泥看清楚那張站在窗旁看著田田荷葉一池蓮花的錦官,就那樣笑盈盈的看向自己,她控製不住的想到剛才淳益對著那畫像失神的模樣,心底的怨氣,突然的就噴薄出來,一股無形的力量促使他奔向那幅畫,用力的扯下讓她在自己的手裏變成紙屑片片。
“綠泥,你在幹什麼?”看到綠泥在不斷的撕扯著畫像,淳益的怒氣再次噴薄而出,他急急的走到綠泥的麵前,將綠泥扔到腳下的紙屑拾起,艱難的拚湊,在自己的周圍,很少有見過錦官的人,更不用說見過錦官的畫師,即使是畫師見了錦官都畫不出這樣的形神兼備。
可是無論淳益怎樣的拚湊,都拚不出錦官笑意盈盈的樣子,而綠泥看淳益失神的樣子,也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嚎啕大哭。她上前緊緊地抱住淳益,哭得梨花帶雨,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
“王爺,再怎麼看小姐都不會回來了。”綠泥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裏擔著如釋重負的輕歎,但是這話在淳益聽來,卻是無比的哀傷。
太後看著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兩人,心底很快的就明晰了兩人不過是在哭自己的命運,她輕輕地走上前去,拍了拍淳益的肩膀,輕聲的說了句:“憐取眼前人吧。”太後的話語有些無可奈何,而綠泥顯然明白了太後的意思,輕聲的在淳益的懷中開口,說了句:“王爺,沒了小姐,綠泥可就隻剩下您了。”聲音淒婉,如同琴音的低訴。
淳益在聽了綠泥的話之後,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抱著綠泥的肩膀將綠泥箍得更緊,緊的喘不過起來。
鳳嬌騎馬馳出飛瀾城的時候,並沒有按照她和臣逸說好的去往滄州的方向,而是走向了滄州相反的方向,滁州。
在飛瀾城趕往滁州的必經之路上,一個著一身白衣的美麗站在那個叫龍鳳店的店門外,正向遠方望去,她欣喜的看著鳳嬌騎馬奔向自己,離自己越來越近。
“錦官,我回來了。”馬上的女子英姿颯爽,言語間都遮擋不住眉目之間的男子氣概,而等著她的那個女子卻隻是淡淡的笑著,如若不細看,真的看不出她眼神裏揮灑的淡淡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