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有別人(1 / 2)

第四章

夜色愈加深了,透著深秋夜裏冰涼的空氣,涼絲絲的。窗沿邊兒上的柏木框上凝了些許細小的露珠,可想這夜裏涼的,隻是再放眼看這屋內,眼下這涼可不是有些詭異了麼?

一下子這兩人都不說話了,倒顯得愈發冷了。通常,這兩人同室而處,總是冷語相向,許是性情大不相合,話不投機半句多。

背靠窗沿邊上,顯得他幾分散懶,霍策天挑起眉眼端去她一眼,“過來。”隨意的語氣聽來仍是那麼霸道。

我行我素,若沫是心再如何七竅玲瓏也摸不準這人下一刻要作甚。

對著霸道的他,若沫心中自是有些不大情願,感覺她就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心中不樂意,可她最後嘴上還是什麼都沒說,安分地走了過去,目前她隻要聽話便好。

步子輕盈,隻步到一處,方才稍稍靠近他,猝不及防地便被他拉了過去,最終結果是她嚴嚴實實坐在他腿上。

上次去書房也是這樣。不適應,若沫稍稍有些掙紮,可都被他強而有力的手給按了下來,大手輕易地壓下她使著力氣小巧手腕,絲毫不費力。

怎麼用力使勁都沒用,最後隻等她沒轍了,徹底安分了,他才滿意了,手上再用了些力以略施懲戒,湊近她,薄唇輕扯起,“還敢跟本王耍脾氣?嗯?”

似警告,又似溺愛般的挑逗。

不是耍脾氣,是不情願。若沫抿抿唇,也看著他,眸中清澈如水,“臣妾沒有。”

這副怨氣重重的樣子,還敢說不是耍脾氣。不過現在霍策天也不在意了,今兒他來了就已經料想到這女人會暗暗耍性子不待見他。心中早作準備,他不在意。

而另一廂,若沫是苦惱著的,可又不得說出口,對著他,也隻能忍氣吞聲。

燭火跳躍著,在夜裏閃著魅惑的影子。順著燭光,他的注意力悄然是落在她身上,看著看著那冷冽的目光便漸漸有些柔和。屋裏的燈影昏暗,那微弱的光線卻恰如其分地傾灑在她如瀑布一般的發絲上,光滑如遊絲,一塵不染。

看得他心中微微一動,行由心使,慢條斯理地挑起她烏黑的長發,才抓了一把握在手心上,一不留神卻一下滑溜了下來。

嗬,著多柔的發絲。

似乎不死心,霍策天手又繼續抓了一小束發絲揣在手心,這會兒是牢牢握著了。指腹來來回回挲摩著,有些愛不釋手之感。發絲被人撩起,若沫麵上稍有些羞赧的難堪卻又不說出口,這樣的動作在她看來,是屬兩情相悅之人所做的纏綿多情之舉。小臉微微漲紅,萬不該是她與霍策天啊。

話雖如此……心卻稍稍偏了別處想了去,她能感受得到,他手上的動作是很輕的,弄得她不自在的同時,又平添了一份異樣綿綿的舒適感。

柔軟的發絲握在手中玩弄半天,半晌,忽而恍然間記起什麼事,霍策天微微側目,才悠悠問出口,“剛剛在想什麼?”說起來,這點他是覺得意外的。

雖然他是知道這個女人時常走神,卻從未看見過一次是像今晚這樣入神至深,深到就連他在邊上站了那麼久居然都渾然不覺。

若沫一怔,猝然一問,心下有些茫然。隨後抿了抿,才淡下麵色來,清淺地回了話,“也沒什麼特別的事。”這樣自然而然回答了,也自然而然地暗自垂下眸眼。

心中一旦想起那個人,都難免惆悵,心底留下了一道痕跡,不深不淺,可一碰就會疼。

似乎察覺出一絲不尋常,眸光微凜,隻是語氣依舊,“本王再問一次,方才想著什麼?”手中依舊玩著她的發絲,這下,他是耐著性子了。

怎的非要問?若沫蹙眉,再一次重複了,“本不是特別的事。”心中是百般不適,臉上掩飾著的那也是幾分牽強。如果說一刻她還算是鎮靜自如的,那麼這一刻就是顯得十分不自然的。

霍策天是多神思敏捷的一個人,她眉眼一顰一蹙都實實足足看在了眼底。眸光一斜,是精利而準確,“你在想別人。”語氣篤定而又十分冰冷,猜中人的心思,是這樣的露骨而可怕。

若沫一愣,毫無征兆般被人戳中了心事,那感覺就如同是平白無故挨了人一掌子,羞惱而又不知所措。愣愣看著霍策天,錯愕的臉上,尤其是那一雙黑亮的眼睛還是一樣的惹人愛憐。隻是現在的她麵對這霍策天錚錚然的一句話,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