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和石將宏說完那一番話,就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了一下,剛來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東西,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剛送過來的文件,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剛整理完,程沐就接到了葛縣長的電話,說是要石將宏去參加一個飯局。跟石將宏說了一下,石將宏就問程沐要不要隨行。想了想,程沐還是拒絕了。畢竟自己剛來雲石縣,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根本沒有參加這個接風宴的資格,而且程沐也觀察了一下,雲石縣的女領導很少,要是自己去了,那豈不是很尷尬,自己也不是很會喝酒,而這次也沒有傅嶽然幫她說話了,她還是少去為好。
石將宏聽到程沐拒絕了,也沒有再勉強,這個宴會本來就是給他設的,以程沐的級別卻是還不夠格,但剛剛程沐的話讓他對程沐高看了一眼,所以才有了這個詢問,要不然他也不會跟程沐提起。
程沐見石將宏已經走了,想了想,就決定去雲石縣的鄉下看看,前幾天傅嶽然和馮子霖的話都讓程沐對這個地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好奇。她很想知道,在傅嶽然這個N市市委中手握重權的人都認為雲石縣的事不好處理,那到底是這麼回事呢?
這樣想著,程沐就跟石將宏打了聲招呼。石將宏知道了程沐的想法也沒有反對,畢竟程沐越了解雲石縣,他的處境就會越有利。所以石將宏很大方地給了程沐一個下午的時間,還讓司機老王跟著程沐一起。
程沐下了樓,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司機老王開著一輛還算比較新的車子過來了。程沐坐了進去,就意識到,自己這是用了公車了嗎?隨即,她就苦笑,現在這種情況,公車私用還少嗎?至少自己還是用在了公事上吧!
老王見程沐一坐上來,就問道:“小程想去哪裏看看?”
程沐想了想,問道:“王叔,你知道原來雲石縣的礦產都在那一片嗎?”
老王想了想,就說道:“知道是知道,就在桃園村,但現在那裏已經沒有礦了,小程你想去看看嗎?”
程沐點了點頭,老王也就調轉了一下車頭,往桃園村駛去。雲石縣不算很大,若不是以前有礦開采,可能都不能申請一個縣治。很快,桃園村就到了。
程沐下了車,就被桃園村的樣貌給驚住了。她之前想過雲石縣很窮,但之後見到了雲石縣委的不算寒磣的建築的時候,她又對之前的想法產生了懷疑,但現在看到眼前一溜兒的平房,很多房子的牆上的石灰都掉了,看起來無比辛酸。
桃園村與程沐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農村截然不同,甚至都比不上程沐那什麼榮譽村獎都沒有的老家。
老王此時也下了車,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感慨道:“桃園村還是和兩年前一樣呀!我記得李書記來的那一年,桃園村就是這樣,沒有想到過了兩年,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老王這一句話可能隻是感慨,卻讓程沐從心底產生了一種對於縣委的反感。這兩年,是華國農村發展最快的兩年,不光是減免了很多稅務,還有了大學生村官,不論地方對政策的落實怎麼樣,但中央確實是在想辦法發展農村經濟。但現在看到了桃園村的景象,程沐才知道基層政府對於上麵的政策是怎樣陽奉陰違,又是怎樣虛報政績的。
看到老王見怪不怪的表情,程沐就知道,在雲石縣,肯定不止桃園村是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境況讓程沐從心裏都生出了一種悲哀。她承認自己是太過理想化,但正是這種理想化支持著她向上爬,支持著她做得更多更好,但看到桃園村這樣的樣子,程沐卻生出了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如果上麵的政策就是被下麵的人這樣執行的話,那自己努力坐上高位是為什麼呢?是為了享受什麼特權嗎?是為了沐浴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嗎?是為了斂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