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中,全場靜寂無聲——
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一聲低低的打哈欠聲響起。
柳茗江揉揉眼睛,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她可沒有同學們那樣對學習的積極心,做完考題後仍不鬆懈,不厭其煩地檢查試卷。
成績什麼的管它這麼多幹什麼呢?隻要及格了,不就行了嗎,用得著這麼拚命麼?還必須得考個九十多分才滿意。反正那個畢業證書不就行了,到了社會上還得看實際,又不是看做練習的能力。
作為一個十四歲初中生的她就如此理所當然地想著,任誰都看出來了,她對學習根本談不上什麼興趣,甚至有點小叛逆。
睡眼朦朧,好不容易摸索到了一張白紙,似乎是試題卷。她隨手拿起筆就在上麵亂塗亂畫起來,不過是試題卷而已,又不是要交上去的答題卷,給她當個草稿也沒啥事。
柳茗江歪著腦袋,咬了咬筆尖,在印刷字旁亂七八糟地劃了幾個杠杠,還胡亂寫了幾個代數式。
百聊無賴中,她邪邪地一笑,在紙的中央畫了一個火柴人倒在地上吐血。對了,再加個小箭頭,標明“監考老師”。ok!心下想著,總覺得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靈機一動,在火柴人的上方畫了一個古怪的圖案,本想習慣性地畫幾條流暢的線條,說不定能湊出一個別致的紋案。卻不想,畫出來之後細細一看,古典的紋案之間的空隙一拚湊,竟似一把細長的古劍,幾點線條的托襯像是劍身中的花紋。
反複看了又看,柳茗江越看越覺得這個圖案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運氣不錯。細查之下,她發現,這把劍對準的方向剛好是火柴人的方向。看著紙上的劍刺小人圖,柳茗江眼中盡是笑意。嘴上也差點就忍不住要出聲了,瞟了眼正在巡視的監考老師,感覺捂住了嘴。
第二天,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從柳茗江的房間裏傳來。
另一個房間中,一個大概隻有十七八歲的男生走了出來,一頭茶色的頭發微掩蓋住了左眼,皮膚是通體的凝脂白玉色,身上穿了一件藍色的格子衫,倒是帥氣。這便是柳茗江的大哥,柳嵐顏。
“星期六大清早的,柳茗江你喊個毛啊!”柳嵐顏抱著一個枕頭,一臉的不耐煩。
屋子裏奔出來個人,滿臉的悲憤,正是柳茗江。看到柳嵐顏,更是撇了撇嘴。不服氣啊,別人都說兄妹長得都差不多,雖然這哥哥比她早出生了這麼三四年,怎麼就和她沒幾個共同點的。
長相嘛,自然是截然不同。眉目也沒有相似之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不是親生的。長就長得不同嘍,可為什麼偏偏還差這麼大一截。老天給了大哥一張不知迷死多少女同學的萌臉,而小妹她的就是個隨便在地攤上撿來的便宜貨,頂多算是個幹淨端正相,普普通通,扔進人群裏就再也認不出來的級別。
柳茗江不在意這個,真正在意的另有他事。
你說這個大哥吧,長的萌萌的,這麼好看,就一典型的小受。幾年看下來,卻是個直男,騙誰呢!唉,要是老哥真早點開竅就好了,帶個“哥夫”來,她可就有福了。身為腐女群體中一員的柳茗江就是這樣的想法。
算了,不說這個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草!她居然把答題卷和試題卷兩張紙給搞混了!
昨天一晚就莫名地感到忐忑,半夜裏倒黴地還被蟲子在發鬢處盯了一個包。一大早起床檢查書包,裏麵裝的試題卷竟沒有劍刺小人圖。那這麼說,昨天她是把那啥畫在了答題卷上麵!
雖說自己不怕考砸,但最怕老師看到那副圖畫說她什麼詆毀師長之類的處分。要是讓她爹她娘知道了那還了得,還是先快點承認錯誤為好。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哥!老爹娘親在哪兒?”柳茗江嗚咽這掛在了柳嵐顏的身上。
柳嵐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的轉過了身,“今天你學校家長會,他們一大早就去了,沒事的話我就繼續去睡覺了有。”
家、長、會!
這三個字重重地砸在了她的頭上,徹底壓碎了她原本還殘留的一點兒希望。完了完了,她怎麼就忘了今天還有這一茬。若是老師高額度改完試卷,看到她畫的那個小人,家長會上······
柳茗江不敢想了,她現在已經可以想象得出二人回家時因被老師請去辦公室喝茶的憤怒,和自己最後的慘狀。
某女現在真的是無語淚千行了——
哀歎一聲,柳茗江打開電視機,一邊又打開音響,將音樂調到最大聲。就這麼盤腿坐在地毯上拿著遙控器無聊地翻找頻道,也不知是在看電視還是在聽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