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下了逐客令,誰還敢不走,偌大的會場眨眼間就剩下普誌奇父女兩人。
看著離開的人群,普誌奇的眼光柔了下來,“夕顏呀,爸爸一天天的老了,剛才那個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在大部分人心中都是個問號,他們現在看著老爸的麵子,不敢怎麼樣,可是將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看到這半年來你很努力,老爸心裏很高興,來公司一定好好幹,別讓爸爸辛苦建立的公司付諸東流!”
這句話讓普夕顏想到了自己的爸爸,當年自己受人蠱惑,他也是這樣語重心長的告誡自己,“女兒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將公司經營好,這是爸媽的心血!”如果不是自己任性,一意孤行,寧可相信小人也不相信他們,怎麼會發生那場車禍,怎麼會敗掉爸爸和媽媽辛辛苦苦創立的化妝品公司,兩年前,自己死求活賴向爸爸要來的公司,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的囊中物,這種痛,致死不忘,緊握的雙手,因為使力過大骨節都開始變白。
“顏兒,你在聽爸爸說話嗎?”普誌奇看著發呆的女兒提醒道,不明白現在的女兒怎麼這麼容易發呆。
普夕顏警覺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眼中泛出的眼淚,擠出一絲堅定的笑容,“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絕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普誌奇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拍了拍女兒的肩,成與敗他並不在乎,隻要女兒有這句話就好,現在女兒變得都快讓自己不認識了,烏黑的長發,清新的麵孔,甜美的笑容,得體的穿著……一切都和以前不同,自從她傷好後就變成了這樣,如不是親眼所見,都不能相信著一切,時間仿佛回到了半年前。
那天他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知道女兒發生意外,便開車飛奔到醫院,到了那兒後,看到女兒已經氣息微弱,一頭紅棕色的朝天短發,雜亂無章的糾結在頭上,身上全是酒氣,厚厚的彩妝糊在她的臉上,連五官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那唯一的項鏈,他都不敢承認麵前的人,是他唯一的女兒。
記得那天下著瓢潑大雨,上午十點的天氣就像是黑夜,他在樓道裏向院長喊,如果救不活夕顏,就把這所醫院給拆了。醫生們來往穿梭於自己麵前,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那句話絕對不是恐嚇,拆一所醫院還難不倒他,可心電圖的波動並沒有因為他的恐嚇而發生變化,越來越平,直至成為一條直線。
“普……普先生,我們已經……已經竭盡全力……但小姐……小姐……”
“滾!你們這群庸醫,全都給我滾!”
安靜的醫院裏飄蕩著普誌奇那痛惜和傷感的吼聲。
夕顏是自己和安陵唯一的女兒,當年由於自己的失誤失去了安陵,已經讓他經曆了生不如死的曆程,現在眼睜睜的又要失去女兒,這難道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老天呀,有什麼報應就都回到我身上,顏兒還小呀……”那天他趴在女兒身上失聲痛哭,這是這輩子他的第二次大哭,也是在那天,他發誓,再也不接觸黑道生意,隻要女兒能好,他願意用一切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