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相仿的幾個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已然還得充當大姐姐教導一下“生活不能自理”的言旭自己穿衣吃飯,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一開始還要已然或者謹嬸幫忙,後來他都搶著自己穿衣吃飯,末了還不忘笑著衝已然笑,臉上的表情明顯寫著:“快誇我吧,我可聰明了”。
不過言鈺還是膽小的喜歡躲在已然身後,還好是個聽話的,已然若是有事,讓他跟著流雲或者謹嬸,他便會像個小尾巴一樣一言不發的跟著他們,直到已然出現,他就會眼睛一亮而後巴巴的跟著已然,連都正他們都挺喜歡言鈺的,除了都邪經常嚷嚷著嫌棄他膽子太小,跟個小姑娘似的。
至於言旭那邊,他除了白日給已然的兩個哥哥上課外,基本都待在自己的住處,倒是宅子裏天天都能聽到言佳的哭聲,既然言旭想要自己解決,已然她們也沒去自討沒趣。
連言鈺都不曾提及他們,就像陌生人一樣。已然覺得,如果說言旭是因常年不在家導致跟孩子疏遠,那言佳呢,怎不見小胖子關心一下自己的姐姐,反而天天對著已然喊姐姐?
可是看著言鈺萌萌地瞅著自己,那充滿信任的眼神,已然歎口氣,實不知該如何開口。
直到半個月後,言旭才帶著瘦了一圈且神情怯怯的言佳出現,而言鈺見了言旭趕緊躲在已然身後,言旭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帶著幾個孩子上課。
等孩子累得差不多,然後湊在一起吃點心玩滾滾的時候,小胖子擠在他們身邊,言佳看見了似乎很氣憤地想說些什麼,但是言旭一瞪眼,她便嚇得一哆嗦,便不開口了,隻不過眼神很不好的看著已然她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天,已然卻越發擔心了,如果言佳真像言旭講的那樣,她現在還小言旭也壓著她倒還沒什麼,就怕她長大了反彈起來,那也是很恐怖的。
已然這麼擔心,完全是小說電視看多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至少看言旭家的狀況,估計家庭教育很有問題。
子曰:“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已然相信人性本善,後天的環境才是導致性格變化的重要原因,至少在這裏每一個人都是好人,不知道言佳還能不能改變過來。
看著天氣不錯,已然提議:“今天天氣那麼好,不如我們出門走走吧!”
完全沒有反對的聲音,師徒幾人就出了門,除了估計還在看書的萬俟跟照顧他的流雲,還有駐守廚房大本營的謹嬸。
雖然植物都在凋零,可這種頹廢美也被有一番滋味。
嘻嘻哈哈一路走去,言鈺一直拉著已然的衣角,不過後來實在走不動了。言佳更不用說,在大喘氣呢,隻不過她也沒有提出要歇下,一則老是關在家裏好不容易出來,這些風景平日也難見到,自然不會輕易說回去;二是,她似乎總不服輸,已然發現這段時間,言佳有意無意地在跟已然比,什麼都比,可惜,對一個胖成球的孩子來說,注定贏不了。
攤在地上的兩個球,自然得到都邪毫不掩飾的嘲笑,言鈺也跟著傻樂。
言佳見此,推了言鈺一把,大喊:“你笑什麼笑,我才是你姐姐,蠢死了!”
言鈺馬上不敢笑了,眼中含淚地看著已然。
已然無法,隻得無奈地摸摸言鈺的頭。
言佳見此更是生氣,指著言鈺大喊:“你你你……你還是不是我弟弟?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你,讓他們打死你算了!”
又對著言旭大喊:“我不要你這個爹了,我也不要弟弟了,不要了,嗚嗚嗚……我要去找娘。”
言旭本還因為出門的舒心而感歎,沒想到言佳就來了這麼一出,隻是皺著眉頭,還沒來得及嗬斥言佳,胖球言佳就爬起來跑了。
言旭也氣著了,一甩袖道:“哼……”
已然見言佳是往回去的路上跑,但是速度上真是不敢恭維,便道:“我們也回去吧!”估摸著路上還能撿到一個胖球。
果然,快到竹林的時候,小胖球就蹲在那裏抹眼淚哭,言旭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哭聲就更大了。
已然將言鈺交給哥哥,道:“哥哥,你們先回去吧,就快到了,我等等她。”
都邪要說什麼,都正卻拉拉都邪的手搖頭,又對已然說:“好,那然兒快點回來。”
而後已然也並排蹲在小胖球身邊看風景,什麼都不說,言佳的哭聲也漸漸小了起來。
言佳抬起頭,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路,似乎有些悲傷,但是更多的是一種被拋棄的哀怨。
已然突然覺得,也許言佳也沒有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