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婉寧的心裏,卻是一驚。
龍承燁這樣不開口說話,婉寧倒希望他說些什麼,隻是,他一開口,就把她給怔住了。
婉寧低下頭,雙臂掙紮想要逃出龍承燁的束縛:“是……奴婢,奴婢確實該死……”
龍承燁終是收回了他的雙臂。婉寧慌忙收起打翻在地的茶壺,跌跌撞撞站起來,行了一個禮,便躬身退去。
才退至門口處,便聽見了龍承燁沉穩的聲音:“回來。”
皇上說的話,即便是沒有用上命令的口氣,但是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他說的話,都是命令,是任何人都無法違抗的。
蒼國的趙婉寧,是妃子,雖和皇甫穎沒有過多的交流,不顧想來,對皇上的話語是應該聽從的。而現在的趙婉寧,不過是一個亡國的宮女,且是服侍皇上的宮女,她又怎會有那樣大的膽子,敢抗了皇上的旨!
婉寧低著頭,端著茶水,輕踩著蓮步走近龍承燁。
“皇上。”婉寧喚了一聲。
龍承燁“唔”了一聲,身子換了一個姿勢,卻像是不打算要接著說下麵的話,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想來,從婉寧進了屋子開始,龍承燁確實像是正眼都不曾瞧過她一眼,她倒下,他拉她,且把她圈在懷中的時候,他的眸子也一如既往地看著案上的書籍。再者,也不過是低頭那瞬間,那眸子飛快地在她身上掃過。
婉寧的心,一直被高高地揪著。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上,一腳深一腳淺,這不要緊,要緊是不知道前麵是否是個萬丈深淵,是否一腳沒踩穩便會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朕聽說,婠婠昨日在湛王屋裏過了一夜。”
婉寧不覺吃了一驚,手中的茶水都差點沒有端穩。
昨夜,龍承燁甩手離去,然後眾人紛紛追他而去,屋裏子,確實隻剩下她與湛王二人。隻是,服侍了湛王休息下之後,這後半夜她是回去休息的呀,怎麼會在湛王屋裏過了一夜呢。
不過,竟然是莫須有的謠言,那麼她也不用過於緊張。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婉寧跪下,道:“回皇上,奴婢昨夜回的自己屋休息。”
“哦,是麼?”
“是,皇上。”
她抬頭,四目相對。此刻,他那說不出是何種情愫的眼神,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渾身像是被他的眼神灼傷了。原本,這一段問話已經告一段落,龍承燁沒有開口,那自然也就沒有她說話的理由,隻是,現在的氣氛,她太想說點什麼來緩和了。
“奴婢不敢說假話,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問包公公。”婉寧繼續解釋道。
突然,屋子裏傳出了一陣笑聲。
不是誰的,正是龍承燁的。
婉寧心裏一驚,不知道龍承燁這笑聲是為何,莫不是他覺著她為自己解釋甚是可笑?她極力穩住著自己的情緒,低著頭,不發一言。要解釋的應該都說了吧,再多說就顯得多餘了。包公公的確是在她的屋子喚的她,龍承燁即便真的去詢問了包公公,那也不會生出點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