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婉寧必定要先處理好眼下瘟疫這件事。聽小濤子的話,這場瘟疫定是有人故意搞出來的。
對了,為什麼來報的是細細?細細作為皇後的貼身侍女,該是跟著皇後才是。在場的每一位嬪妃身後,都站著侍女。想起進禦承宮之前,皇後在細細耳邊低語了幾句,莫不是,這場瘟疫的主導者,就是皇後。還有,皇後既然這樣希望她死,怎的剛剛又命了細細過來看看?湛王又是一臉慌張,一直強調他安好無事。
迷。
他們三個人腦子裏在想些什麼,婉寧不管,瘟疫的主謀,她是一定要找出來的。
這時候,門被打開了,太醫怎麼也攔不住,隻好讓湛王進來。
“王爺,快快出去,瘟疫是會傳染的!”婉寧急急地說道,便要將湛王送出屋子去。
“本王怕這怕那,那何不一開始就不替了皇上過來瞧瞧。”
湛王說的有理,隻是,他始終是貴為王爺,是皇上的手足兄弟。
此時,聽得雪月激動的聲音:“小主,齊月醒了!”
婉寧欣喜,手臂上卻傳來了一股力量,湛王將她拉住,以防她靠近齊月,她心中疑惑,回眸瞪著他,像是在說,放開她。
湛王從來不知,婉寧的脾性竟是這樣倔強,無奈,他隻能俯了身子過去,輕聲道:“你是將軍送給本王的,本王有責任保護你不受傷害。”
將軍……
婉寧心中猛然一怔,他竟然提起了雷無神。他說的不錯,雷無神將她送給了湛王,而龍承燁,又將她要進了宮裏。可是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奴婢。一個是想送誰就可以送,誰要就能要的一個奴婢。
“王爺,晚命薄。”
這樣簡單的話語,其中那絲拒絕之意,卻清晰可見。
對上湛王那無奈的臉色,忽而,婉寧想起深夜雷無神對她說過的話,他說,她若是再軟弱,她會連怎麼死都不知道。而如今,瘟疫她是大可以避免的,在她為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之前,她就必須留著這條命。
婉寧安靜下來,道:“我去命太醫拿些食醋來消毒,齊月就麻煩王爺了。”
湛王看著婉寧離去的背影,兀自一笑。
*
屋子的角角落落裏都放上了蒸熏的食醋,院子裏也是放了一些,這樣一來,消毒工作也便完成了。接下來,就隻能等著齊月的燒退下去,然後好起來。
婉寧抬頭看看天空,黑壓壓的天空,幾顆星辰似乎是在努力地閃耀著自身的光芒,是這黑夜太過黑暗,還是其竭盡了全力,直讓婉寧覺得,盡是幾顆寥落的星辰。
天色已經不早了,婉寧轉身進屋,想與湛王說,可以回去了。
誰知,湛王竟一手撐著腦袋,支著桌上睡著了,雪月見著婉寧進來,正欲叫醒湛王,婉寧卻是猶豫了,命雪月去拿了件裘貉出來。
他為瘟疫的事盡心盡力,她又怎不會感謝他,難不成,連他因為勞累休息一下都要打擾麼?
隻是,他終是醒了。
在婉寧給她披上裘貉的時候,將他吵醒了,婉寧心下一驚,忙是縮回了手來。
婉寧尷尬一笑,輕聲致歉。
湛王不介意,回頭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本王該回去了。”
婉寧送湛王至門口,天氣很涼,把手中的裘貉給他披上:“王爺莫要著涼了。”
他又是抬頭瞧了瞧這天色,隻是簡單地道了一聲謝,便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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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日的時候,傳來消息,說是去杏山院幫忙的一個小太監,因為染上了瘟疫死去了,但是因為發現的早,所以疫情已經被控製住沒有傳染開去。所以,現在太醫院都在進行消毒處理,暫時不得有人進出。
細細慌慌張張地將這個消息稟報給皇後聽的時候,皇後連手中的茶杯都沒有握緊,“砰”一聲砸在了地上,碎開了花。
細細吃了一驚,趕緊蹲下去收拾杯子碎片。
皇後一臉驚訝,難以置信地看著收拾碎片的細細:“你說什麼?”
細細不敢在多動,跪在地上,緊張不已,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回娘娘,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說是去杏山院幫忙的一個小太監染上了瘟疫死了,可是娘娘,奴婢真的沒有……沒有弄出瘟疫來啊!娘娘您要相信奴婢!”
說著說著,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細細都哭了起來。
假的瘟疫現在成了真的?
皇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也知道細細的膽子,決不敢把事情鬧的這麼大,也不敢騙她,可是,怎的這瘟疫竟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