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為何會有種熟悉的感覺,杏山院竟然與別院地處距離如此之近?
他怎會犯這樣的錯誤!讓他與她處在這麼近的距離當中。定是那日昏了頭了,賢妃流產,婉寧又被指正是凶手,他腦子一熱將她降為了答應,婉寧竟不知天高地厚,還說要將其貶為庶人逐出宮去,他極力保她,她竟還要違了他的意,心中實在是氣不過,就叫她搬來了杏山院。而皇甫穎的事,哪是他能天天記掛在心頭的。
他還記得,那日第一次去別院看皇甫穎,皇甫穎畫中的女子是誰,他認得。
一想起這件事他心裏就是鬱悶,他竟然會犯了這種低級的錯誤,他得盡快將兩人隔離開來才是。即便是要安排他們見麵,也不會是現在這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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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失子之痛已有半個月之久。
前幾日賢妃的精神甚是不穩定,即便是龍承燁想陪在她身邊好好撫慰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來,賢妃時常哭泣,二來,賢妃隻要一見到他,便是哭著求著要他將婉寧斬了,以慰小皇子的在天之靈。龍承燁是怎麼解釋這件事不關婉寧的事,賢妃一句都聽不進去。於是,避免自己煩心,也怕擾了賢妃的心情,他便也許久沒有去賢華宮看過了。
今日,不如去瞧瞧吧。
賢妃的臉色,較之前相比,是紅潤了許多,隻是,那慘白的微笑,時常會刺痛了龍承燁的心。
才剛走進門,龍承燁就問到了一股清香,這香味,像極了婉寧做的那個香囊。他心中一怔,隻是轉念一想,賢妃是絕不可能還留著香囊的。怕是屋子裏點了熏香的緣故吧。
西夏在替賢妃塗抹一盒藥膏。
龍承燁走進去,問道:“怎麼了,受傷了?”
賢妃注意到龍承燁來了,忙是要下來行禮,龍承燁淡淡地開口:“免了。”然後對西夏道,“你退下吧。”
西夏欠了欠身子,將藥膏放於桌子上,便退下去了。
怕也是許久未見龍承燁的原因,今日終於見到了,賢妃的眼睛裏竟灑下了星星點點,委屈道:“皇上今兒終於記起臣妾來了嗎?”
說忘記,那還是說重了,不來看她,倒隻是怕自己煩心罷了。
龍承燁笑了笑,道:“胡說。”想起剛剛西夏為賢妃上藥,接著問,“這傷怎麼弄的?”
賢妃垂了眼睛,輕聲道:“皇上可還是關心臣妾?”末了,並為聽見龍承燁接話,怕是擔心自己使小性子使過頭了,惹了龍承燁生氣,所以乖乖地說明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前幾天,不小心門檻上磕中了,許是身子不舒服,所以事事也不讓臣妾順心,本是以為是小事,竟磕出了血來,現在傷口已經養好了,就留下了一點點小痕跡,皇上莫要掛心。”
龍承燁看了看痕跡,雖然傷口不大,但他確實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哎,那些日子不過來,竟發生了這等子事,還當真是有些委屈了她。
“那既然都已經長好了,怎的還需要塗些藥膏?”龍承燁瞥了桌上的藥膏一眼。
想起這個消痕膏,賢妃心中就是抑製不住的歡喜,真的是要謝謝銀嬪,不然手上的疤痕哪會這麼容易就消掉了,這次,腿上留了點小疤,於是賢妃就拿出來塗了一些。味道不衝鼻,效果又顯著,任是誰見了,誰都會喜歡的吧。
賢妃開心的將消痕膏拿在手裏,笑著道:“皇上有所不知,這個藥膏具有去疤的作用,臣妾手上的疤痕也去掉了呢。”
這一點龍承燁是知道的,那日她小產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隻是那時候他也隻以為時間長了,自己長好的,卻不想是藥膏的作用。不過,此等藥膏有這等作用,而賢妃又是喜歡,那他心裏也自然高興。
龍承燁拿過藥膏,手指沾了一點,道:“那朕給你抹上。”
忽而,龍承燁心中猛然一怔,這個味道,就是他剛進門就聞到的味道,還以為是熏香的味道。細細想來,追溯到賢妃未小產之前,或者說是婉寧還沒有送香囊之前,似乎他早就聞到過這種味道。那時候,他問她可是用了什麼胭脂,她抿嘴而笑,誇他鼻子靈敏,猜的極對。現在想來,估摸著是那時候她不想自己的疤痕叫別人瞧見,然後偷偷地用上了消痕膏,什麼胭脂之類的話語,都是她編出來騙他的話罷了。
他的臉色遽然一變,聲音也冰冷了不少,問道:“這藥膏是你自己的?”
賢妃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臉色竟然變得如此冰冷,心中亦是慌張,不敢有半句謊話:“回皇上,是,是銀嬪妹妹送的。”見龍承燁不說話,她又急急地開口,“臣妾不敢有半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