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惠山,談不上是燈火通明,一行人擠在祠堂裏,忙碌了大半夜,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是時候出發了。
就把婉寧與雪月兩女的留在惠山,他們也是不放心的,趙則寧命了他的兩個手下留下,保護她們的安全。
之所以趙則寧不讓婉寧去郢京,一來是不想她卷入這場戰爭,而來,是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他帶她走,也不用這麼麻煩。
想來,婉寧也是睡下了吧。
他們,都沒有告別,就這樣離開了惠山。
烈馬已經奔向遠方,龍承燁回頭,惠山的影子越發的不清晰了,事成之後,趙則寧便會將婉寧帶走,也許此生,他們都不得再相見了。
嗬嗬,他是皇帝,是一國之君,怎能過不了兒女情長這一關?
龍承燁攏了攏裘貉,揚起手中的長鞭狠狠地抽了一記馬屁股,烈馬長嘶一聲,愈發用力的向前奔跑。
黑色的麵罩已經換下,帶上了有著黑紗的鬥笠。黑紗在風中揚起,露出趙則寧精致的五官,隻是美中不足,那臉上留下的疤痕,是再也去不掉了。這是當年兩國交戰,他與湛王拚死搏鬥的時候留下的。他不覺抬手,輕輕撫了撫,再也熟悉不過的觸覺。
忽然身邊之人揚長而去,趙則寧又怎甘示弱?他也揚起手中的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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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京。
皇榜已經張貼下去了,隻可惜,都過了好幾日了,卻終沒有人揭了皇榜進宮來麵聖。
皇後這病,到底該如何是好……
湛王坐在皇後的榻邊,皇後依舊昏迷著,沒有醒來的跡象。幾個太醫在榻邊跪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一說話惹到了湛王,就掉了腦袋。
這病奇怪就是奇怪在,任何人替皇後診脈,都是說身體很好,完全沒有得病的樣子,隻是,她卻就是一直昏迷著,醒不過來。這症狀,到像極了一種可以叫人氣息全無假死的藥,可是,不同的就是,皇後是昏迷,不是“死”。
真是叫人頭疼。
湛王揪心地握著皇後的手,叫過身邊的李公公問道:“還是沒有人揭皇榜嗎?”
李公公不敢大聲說話,隻得怯怯道:“回皇上,是的。”
湛王氣不打一處來,“一群飯桶!”
李公公慌張地撲通一聲跪下,“奴才沒用,奴才沒用。”
“都給朕出去。”眼不見,心不煩,跪了這麼多人,卻一點用都沒有。
語畢了,眾人立馬摒了呼吸退了出去。
他也可以診到皇後的脈搏,也聽得見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隻是,她卻一直安詳地睡著。
他心想道,難道是要睡一輩子嗎?朕就偏不信,沒人會醫治好你的病。
這時候,李公公委了身進來,“皇上,有人來報說是有人揭了皇榜了。”
湛王本是不悅地皺了眉頭,聽得公公這樣彙報,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道:“傳入宮來。”
“皇上,此人已經在禦承宮候著了。”
“快快傳來芳儀宮。”
“是。”李公公應聲退下。
湛王不覺握緊了皇後的手,心中默念,媛兒,朕就相信,天下之大,總會有個能治好你的人,朕一定重重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