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富察同心在一陣疼痛中蘇醒。
“你醒了?”
一睜開眼便瞧見弘曆又驚又喜的俊臉,緊接著又是一道略帶急切的聲音。
“安太醫,您快過來看看,她醒了!”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緩緩朝床邊靠近,神色鎮定地為富察同心號了脈,又在上前翻了翻她的眼皮,隨即在輕輕觸碰到她的額頭。
“噝……疼!”富察同心忍不住喃了一句,手還不住地去抓臉上的那隻大手。
弘曆急忙輕輕按壓著她那雙細手,柔聲說道,“你不要亂動,讓太醫給你檢查一下傷口。”
從未察覺,這個男人溫柔的聲音竟這般悅耳,富察同心果真安分下來。
經過一番仔細的查看,太醫安遠寧出聲問道,“福晉,除了疼,可還有其他地方感到不適?”
富察同心聞言後,實誠地搖了搖頭。
安遠寧這才朝著弘曆俯身一拜,“四爺放心,福晉並無大礙了,不出幾日,頭上的傷口便能痊愈。”
瞧了瞧富察同心的後腦勺,安遠寧又輕輕蹙了蹙眉頭,囑咐道,“福晉後腦勺也有傷,恐怕休息時還是側臥較為適宜。”
“有勞安太醫了!”弘曆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定了下來,又吩咐道,“陸九英,送送安太醫。”
陸九英應下,急忙背著藥箱,隨同安遠寧一道退出了寢殿。
見著福晉平安醒來,夏荷也是又驚又喜,剛剛可把這個小丫頭嚇壞了,剛想上前關心幾句,卻被弘曆無情地遣出了門外。
“你把夏荷叫出去了,等下誰來照顧我呀?”富察同心對弘曆的舉動不樂意了,急忙嘟囔著櫻桃小嘴抗議。
“你這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還需要被人照顧嗎?”弘曆雖然嘴上不滿著她今日的衝動之舉,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身子扶成側躺的姿勢。
富察同心也也不反駁他的嘲諷,反而是可憐巴巴地望著他說,“我渴了。”
“渴死你算了,反正你都不要命了。”弘曆是鐵定了心要好好嘲諷她一通了,說著的同時也起身朝房中的木桌走去。
這樣的話落在富察同心的耳朵裏卻不再刺耳,唇角忍不住緩緩上揚,她慢慢坐起身子,今日又哭又鬧,現在實在渴得慌。
“你怎麼坐起來了?碰到傷口了該怎麼辦?”弘曆倒了水剛轉回頭,便見到她起身,忍不住輕聲責備,眼底卻是一片柔和。
富察同心也不惱他,急忙伸著兩張細手要去接他手裏的水,弘曆無奈地挑了挑眉,順勢將杯子遞了過去,富察同心一咕嚕便喝了個精光。
“還要嗎?”弘曆接過空杯子輕聲問道。
富察同心輕輕搖了搖頭,儼然像一隻乖巧的小貓。
“睡會吧!”弘曆又一手摟過她的肩膀,想要給她弄個側臥的姿勢。
富察同心還是搖了搖頭,已經睡了大半日了,她才不要像隻小豬一樣睡個不停。
“富察同心你啞巴了,除了搖頭還會什麼呀?”弘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真是不知該怎麼懲罰她今日的自作主張。
“你生氣了?”富察同心側著腦袋瞅了瞅他生氣的樣子,忍不住樂了。
弘曆盯著她似笑非笑的雙眸,總覺得隱隱地包含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意味,她便是這般喜歡看自己著急的樣子嗎?
“為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生氣,值得嗎?”弘曆甩著冷臉,反問道。
見她還是饒有興致地盯著自己,弘曆瞬間火大了,“你真是一個自作主張的女人!做什麼事之前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