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了!”弘曆也不瞧她,便自顧自的解開長袍,隻剩最裏麵的衣衫。
“你……你想幹什麼?”富察同心嚇得臉色慘白,雙手環胸,連鞋子也未來得及脫,便急忙朝床裏麵退去。
這男人真的是瘋了,也不知又怎麼招惹他了,他不會是想對自己……
弘曆瞧著她一臉驚恐又複雜的神情,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凶了。
“把外衣脫了。”他的語氣緩和下來,卻依舊是冷冰冰的。
富察同心怯怯地望著他,不明所以,難道她現在應該大叫,讓夏荷來救她,不行這樣太丟臉了。要是論武功,她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該怎麼辦?怎麼辦?富察同心急得快哭了。
“你怎麼還不脫,難道要我親自動手。”弘曆不耐煩地開口,但瞧著她眸底的點點淚光,心又深深地揪了起來。
他這才輕聲細語地勸道,“你玩了幾個時辰也累了,快把外衣脫了再睡,省得擱著不舒服。”
弘曆起身將床上疊好的兩床錦被鋪好,“這一年,我們還是一起躺床上睡吧,各自蓋各自的被子。”
說完,弘曆便鑽進被子。
富察同心瞧著他的動作,愣在一旁。好吧,她又誤會了……
見弘曆剛一闔上眼眸,富察同心趕緊抓過被子遮住自己,在被子裏解了外衣,緩緩躺了下去。
“脫鞋!”
富察同心心下又是一驚,拽住被子的雙手下意識地緊了緊,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還是閉著眼睛。
她悄悄地鬆了口氣,慢慢地爬下床,脫了鞋,又趕緊爬回床裏麵,嚴嚴實實地將自己捂住,隻露出一個腦袋。
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她現在卻是睡意全無。
“弘曆?”富察同心柔聲喚了一句。
弘曆身子一顫,壓抑著心裏突如其來的喜悅,依然麵無表情地閉著雙眼,每一次她喚他的名字,不是氣急敗壞,便是開口罵他,今夜怎會如此溫柔地喚他的名字?
見他沒有反應,富察同心又撇過頭看著他俊雅的側臉,低聲問道,“弘曆?睡了嗎?……這麼快?”
“何事?”
一聽到聲音,富察同心趕緊將腦袋轉了回去,再次緊了緊手中的被子。
她小聲地開口道,“我們雖然不能做一對白頭偕老的夫妻,但是在這一年裏和平相處吧。”
自從遇到了腹黑機智的弘曆,一向聰慧沉穩的她,在頃刻間變成了眾人眼裏的跳梁小醜。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平生遇到這樣一個對手,她富察同心也認了,主動求和就主動求和吧,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心力鬥了。不過事實上,她也鬥不過呀。
“今日在禦花園你遇到了什麼人嗎?”弘曆睜開眼睛,終於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嗯。”富察同心點了點頭,如實相答,“我遇到熹妃娘娘。”
弘曆眸光一滯,又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娘娘隻是和我話了家常,沒說什麼。”富察同心愣了一下,發出細微的聲音。
“說重點!”
“好吧,娘娘說讓我回去求阿瑪,站在你這邊。”富察同心撇了撇嘴,直接略過了熹妃的弦外之音。
熹妃此舉,弘曆一點也未感到驚訝,反而淡淡開口說道,“這不是我的意思。”
“是嗎?”富察同心抿了抿唇,熹妃明明就說你們母子素來親近,你什麼事都會和她念叨,甚至還把我們的一年之約告訴了她。
不悅的神色爬上了富察同心的眉宇之間,本以為弘曆會再開口解釋,卻沒想到……
“信與不信,由你。”
弘曆說完,便再次闔上了雙眸。今日她的種種表現,不就代表她已經信了嗎?可是他總有一天會證明自己的真心。
本以為會一夜失眠的富察同心卻是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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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進宮以來,弘曆便沒有再見過他的皇阿瑪,或許從小他與皇帝就生疏,以至於這五年裏他對這個父親都沒有一刻的掛念。
直到這日,蘇培盛親自到西二所宣了一道口諭——讓弘曆夫婦共赴皇帝壽宴。
皇帝壽辰當日,從暢春園到西直門,一路上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乾清宮殿外的空地,已擺滿上白桌流水宴,剛剛掛上一輪明月,大臣已紛紛入席。
殿外的高台上,皇帝坐在高位,身左側端坐著皇後,右下側是年妃,再下麵是齊妃、裕妃、熹妃,再然後是幾個嬪、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