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高過一陣的腳步,忽的在玉竹軒的院落中響起。
“給本宮搜!”
皇後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四周,厲聲朝眾人吩咐道。
侍衛趕緊衝進玉竹軒各個房間,隨著偏殿的門忽的被推開,一聲女子的尖叫破門而出。
皇後踩著花盆底,再也不似平日裏那般莊重,直接大步奔向傳出聲音的房間。弘時也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剛至偏殿的門口,一男一女衣衫淩亂地掛在身上,而女子還一臉驚慌地躲在了男子的身後。
皇後當即轉過身去,攔住了還欲上前的弘時,又立馬怒聲吼道,“還不快把衣服穿好!”
殿內的弘曆意味深長地瞧了富察同心一眼,便拾起地上的腰帶,不緊不慢地整理起衣裳來。
他的思緒還停在方才皇後他們沒有闖進來的時候,那隻纖纖細手竟是這麼容易地扯開了他的腰帶,他的同心原來要比他想象中強悍啊,雖然後來知曉同心這樣做隻是為了拖住皇後等人,讓夏邑神不知鬼不覺的離去,但他的臉還是忍不住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子。怎麼辦?他真是愛慘了眼前這個女子,她的溫柔,她的驕橫,她的一切,他都愛到了骨子裏……
而富察同心的衣裳雖然淩亂,但也隻是結了幾顆扣子罷了,她趕緊背著弘曆慢慢扣著扣子。
雖然皇後也算是弘曆的皇額娘,是他的長輩,可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尷尬之色。
“皇額娘,裏麵發生了什麼?”弘時忽的被擋門外,一臉疑惑地問道。
皇後的臉瞬間變得一片灰青,不是說弘曆與人在此密謀嗎?為何富察同心也在這裏,而且他們還在這裏做那樣的事……
弘曆夫婦二人整理好衣衫,雙雙跪下,一臉驚慌地請罪,“兒臣不知皇額娘突然到此,衝撞了皇額娘,還請皇額娘恕罪!”
“請皇後娘娘恕罪!”富察同心也趕忙著隨聲附到。
皇後定了定神,同弘時進了偏殿,當弘時見富察同心在此時,也是一臉的驚愕,他的人不是告知玉竹軒隻有弘曆和一個假扮太監的男子在此處嗎?
弘時隨即掃了一眼四下,整個屋子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什麼也沒有,而窗戶也是關得嚴嚴實實的。
“你們大晚上的不待在西二所,到這裏來幹什麼?”皇後狐疑地盯著二人,冷冷地問道。
富察同心顫巍巍地抬眸淺淺掃了皇後一眼,露出一張驚慌的小臉,低聲地回道,“皇後娘娘恕罪,都怪臣妾性子不好,和四爺一言不和便深夜跑出了西二所,誤打誤撞便進了這玉竹軒,本來四爺是要帶臣妾馬上離開的,可是……可是後來……”
“後來都怪兒臣衝動了,還望皇額娘責罰!”弘曆急忙接過富察同心的話,卻把這種事說得一本正經。
此話一出,皇後倏地目光一凜,若有所思地盯著弘曆的側臉,思量了半晌,才厲聲責備道,“真是糊塗!身為一個皇子,竟不能隨時管好自己的德性!”
“兒臣知錯,還望皇額娘責罰!”
弘曆口口聲聲認錯,可一時間皇後卻不知該找個什麼由頭。
禍亂後宮嗎?人家夫妻倆親熱這也是人之常情呀。
擅闖玉竹軒嗎?可明知是禁地,皇後和三阿哥也闖了呀。
本想著抓住了弘曆與人密謀的把柄,那她情急之下擅闖玉竹軒便也算在皇上那兒說得通。可眼下她什麼好處沒撈著,還忙活了一晚上,待到明日整個皇宮都會知曉皇後和三阿哥帶人夜闖玉竹軒。
而弘曆二人雖也犯了這錯,可天大的錯也有皇後頂著呀。身為一國之母明知故犯,她受的罰定不會比其他人的輕。
這麼多年,皇帝仁孝,明知結發妻子是蛇蠍毒婦,可就為了太後臨終前的囑咐,隻要皇後不動年妃母子,他對皇後的所作所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今夜富察同心是鐵了心要和皇後一同犯這錯。盛怒之下,不是還有皇後擋著嗎?
這些皇後又何嚐不曉,可身邊偏偏就多了那麼一個混球,好死不死,弘時心有不甘之下,冒出這麼一句來,“四弟!你二人明知這是先帝惠嬪的住所,還在此做出如此齷蹉之事,你們就等著皇阿瑪的責罰吧!”
皇後眉心一蹙,她還想著如何想個法子粉飾太平,結果這弘時還要在這關鍵時候添亂。
富察同心雖跪在一旁低著眉眼,可對皇後的神色卻是盡收眼底,見皇後忽然對弘時怒目相向,緩緩說道,“都怪臣妾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不知皇上曾下旨不許旁人進入這玉竹軒。還好四爺告知了皇後娘娘才及時找到了臣妾,不然臣妾不慎碰壞了惠嬪娘娘生前的東西可就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