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小丫頭拆穿,富察同心的臉頰忽然泛起了紅暈,立馬有些急迫地解釋道,“我……我就是想問,你家鄉的人應該都用荷包吧,他們一般在上麵繡何種圖樣?”
“哦。”夏荷一臉不信地應道,眨了眨兩顆圓圓的眼珠,慢悠悠說道,“老人用的荷包,喜歡繡老虎或獅子的圖樣,希望身子生龍活虎,體態安康。姐妹間喜歡在各自的荷包上繡花開並蒂的圖樣,寓意著姐妹情深……”
“還有呢?”富察同心忍不住催促著,今日這夏荷說話怎的這麼囉嗦。
夏荷勾唇笑了笑,心知福晉臉皮薄,也不再打趣她,繼續言道,“而女子送給男子的荷包,上麵的圖樣大多為鴛鴦鳥。”
“鴛鴦鳥?”富察同心低低喃了一聲,複又問道,“你會繡嗎?”
夏荷搖了搖頭,“奴婢不熟悉鴛鴦鳥的樣子,自然繡不出活靈活現的鴛鴦鍋。”
富察同心有些低落地剛垂下眼眸,耳邊又響起夏荷略帶興奮的聲音。
“福晉可會畫鴛鴦鳥?您可以畫在紙上,奴婢一邊看,一邊繡,定可以繡出鴛鴦鳥來!”
“對呀!”富察同心拍了拍雙腿,她怎麼就沒想到可以畫在紙上,這小丫頭真是愈發的聰明了。
“我自小看過許多次鴛鴦鳥,你去書房給取些紙和筆來?”富察同心輕聲吩咐道。
夏荷趕緊應下,急匆匆地退出了房門,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又抱著筆墨紙硯急匆匆地進了屋。
富察同心對她投了一個讚賞的眼神,便鋪開宣紙,提筆在紙上勾勒出一幅鴛鴦戲水的圖樣。
“福晉畫得真好!”夏荷在一旁誇讚道。
富察同心揚起一抹淺笑,待黑墨風幹,便把畫交到夏荷手中,又拿過刺繡的繃子,一臉疑惑地問道,“這個用來做什麼的?”
夏荷仔細瞧了瞧栩栩如生的鴛鴦鳥,才放下畫,拿過另一個繃子,“把布嵌在兩個繃子的中間,然後布就繃直了,然後選繡線……”
從前,富察同心從不愛刺繡這些,她認為這些都是小女兒家才會擺弄的東西,她愛詩書,愛舞刀弄槍,雖然她也隻學會使個暗器,但還是更偏愛男子喜歡的東西。
她以為這一輩子也不會拿針線或碰布匹什麼的,可是今日她卻是出奇的好性子,跟著夏荷學了好幾個時辰的刺繡。
到了最後,富察同心眼睛都盯花了,可看著手裏繡的一隻歪歪斜斜的鴛鴦鳥,她卻怎麼也不肯停下來。
“福晉,到了該用膳的時辰了,等用完膳再繡吧。”一想道福晉的早膳就吃了幾塊糕點,夏荷忍不住出聲勸道。
富察同心抬眼望了一眼自己所畫的鴛鴦戲水,再瞧瞧自己手裏剛繡好的一隻鴛鴦鳥,搖了搖頭,“不行,這麼久才繡好一隻,我要快點把另一隻繡好,才能縫荷包呀。”
“來日方長,福晉今後可以慢慢繡,何必急在一時半刻。”夏荷瞧著福晉一臉認真的樣子,複又低聲勸道。
富察同心從小學什麼都是事半功倍,可今日在這小小的刺繡上,卻讓她犯難了,她不慎紮過手就算了,就連繡線也不慎打了好幾次結,好不容易現在比方才順手一點,這小丫頭又在耳邊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
看在今日夏荷在刺繡上也算她半個師父的份上,她也不與她計較,繼續繡著她的鴛鴦鳥道,“那你吧膳食端到房裏吧,給四爺說一聲,我就不陪他用膳了。”
“是,奴婢這就去。”夏荷連連點頭,生怕福晉廢寢忘食,餓壞了身子,她可擔當不起。
夏荷這一去一回也費了好些功夫,可當她提著食盒回到房裏,富察同心的目光卻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手裏的布,壓根兒就沒用膳的心思。
夏荷一心急也納悶了,福晉為何這般趕著繡,莫非是想……想著想著便問出聲來,“福晉這般廢寢忘食地繡荷包,是想早點給四爺一個驚喜嗎?”
不待富察同心回答,夏荷又自言自語道,“可奴婢看四爺隻要一瞧見福晉就心情甚好,以前奴婢還從沒見過四爺那般發自內心的笑容。”
富察同心倏地停住手裏的繡針,慢慢回想著夏荷方才的話,忽的站起身子,一手還拿著繡布,便抬起另一隻手戳了戳夏荷的腦門,故作生氣道,“看來我真是對你太好了,現在你是什麼也敢說!”
夏荷心知福晉沒有真的生氣,急忙笑著說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接著又小聲嘀咕道,“可奴婢也是如實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