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是被發現了,富察同心紅著眼眶坐起身子,抿了抿雙唇,最終垂下了眼簾。
“是誰?是誰打了你?”弘曆眼裏忽的閃現出一抹怒氣,他一不在她的身邊,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見她不言不語,弘曆的眼裏立馬又泛著心疼,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問道,“上藥了嗎?”
富察同心輕輕點了點頭。
弘曆又側頭仔細瞧了瞧她臉上的手指印,粗而紅,一看便知是男人的力道,再次輕聲問道,“疼嗎?”
富察同心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回府應該隻見過李榮保他們,而富察府敢打她的男人隻有李榮保,莫非……弘曆的心裏湧來一瞬不好預感,放開她的身子,說道,“我去問問夏荷究竟是不是……”
“是!”弘曆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富察同心急忙答道,“是阿瑪……阿瑪打的我!”
“李榮……”‘李榮保’三字還未說出口,弘曆又頓了頓,思慮到似乎這樣在背後直呼嶽父大人的名諱不妥,他又悲憤道,“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下這麼狠的手,如今你是我的福晉,他怎麼敢打你?”
“他是我的阿瑪,生我養我,自然可以打我!不許你這樣指責他!”雖然李榮保打了她,可她在心裏卻依然敬重他,聽到弘曆這般指責阿瑪,富察同心又忍不住要護著阿瑪。
“可是……可是他怎麼可以打你呢?”弘曆盯著富察同心稍帶怒色的小臉,聲音又立刻軟了下來。
“是我不慎出言衝撞了他,他……他一時氣不過,才打我的。”富察同心的聲音越來越低,她可不能讓弘曆知曉她是因為三阿哥的那些把柄而出言衝撞阿瑪的。
可是,精明如他,睿智如他,自從知曉那一日富察同心見過夏邑後,弘曆便猜測夏邑已經把這一切都告訴她了。
“同心,有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弘曆再次將她擁入懷裏,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原來他都知道,富察同心微微歎了口氣,伸手圈上他精壯的腰,“阿瑪為了藏住那些罪證,連我這個女兒都不要了,你還有什麼法子可以拿到這些東西。”
“你阿瑪不願交出這些罪證,一定有他的苦衷,他怎麼又會不要你呢?”弘曆輕輕拍著富察同心的後背,輕聲勸道。
“他從來都沒有打過我,可是這一次他卻……打這麼重。”富察同心委屈地扁了扁嘴巴,眼淚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弘曆的肩頭。
弘曆急忙拉開她的身子,心疼地為她擦拭著眼角的淚珠,溫聲哄道,“你方才也不是說了嗎?他也是一時氣不過嘛,他怕你被我利用,怕你被我欺負,所以才出手打了你。他這麼疼愛你,打在你的臉上,也痛在他的心上呀。”
“你怎麼現在又幫他說話,方才你不是還一臉憤恨的指責他嗎?”富察同心嘟著小嘴,一臉委屈地反問道。
弘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剛剛還在幫著自己的阿瑪,現在又開始抱怨阿瑪的種種不是,他想要怎麼哄,都不能稱她心意。
“都是我不好!以後同心說什麼就是什麼。”弘曆站直身子,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裏,一手還輕輕地刮著她眼角的淚珠,生怕淚水流向臉上的紅痕。
富察同心忍不住嗤笑一聲,心裏的委屈也瞬間消散了大半,以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竟也是這麼不講道理,這麼嬌氣,可是這些隻有在弘曆麵前她才能做真正的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發脾氣還有弘曆哄著,這樣真好。
“怎麼又哭又笑呀?”弘曆理了理她蓬鬆的發絲,心底漸漸舒了口氣。
富察同心也不打算繼續為這事傷心了,掙開弘曆的懷抱,神色肅然地說道,“若是阿瑪不願交出這些證據,我還有一個辦法讓這些魚肉百姓的貪官伏法。”
“哦?”弘曆盯著她晶瑩的瞳孔,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富察同心身子微微前傾,一手拉低弘曆的腦袋,紅唇附向了他的耳畔,聲音柔柔的,吐氣如蘭……
這個法子確實是一個好法子,可弘曆卻更加沉醉在她溫熱的氣息中……
乾清宮,養心殿。
皇帝坐在禦桌旁,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過去了。
待一旁研磨的蘇培盛抬眼,本是堆積如山的奏折,也突然去了大半。他心疼著皇帝的身子,便出口低聲勸道,“皇上,您都批了好幾個時辰,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