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麵色一沉,猛地拉開房門,院子裏本是整齊鋪曬的藥材,全被他們打翻在地。這……這些全是妙音姐姐獨自一人從山上挖來的草藥啊!
“住手!”同心衝到二人中間,弘曆霎時收回手,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魏筠謹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隨即落寞地轉身,準備離去。
熟料,同心忽地大喊一聲,“站住!”
魏筠謹倏地頓住腳步,有些疑惑得望著她,隻見她板著臉沒好氣地說道,“打翻了妙音姐姐的藥材,你就想一走了之嗎?今日你們不把這裏恢複原來的樣子,一個也別想走!”
聽著她霸道的口吻,摟著她纖腰的弘曆,忽然心情大好,甚至忍不住輕笑出聲,聽她的語氣應該是沒有被蓮湘的事影響心情。
耳邊傳來弘曆的輕笑聲,同心忍不住皺起眉頭,一手推開腰間的大手,斜眼睨他,“還有你,若非你跑到這裏無理取鬧,妙音姐姐的草藥也不會弄成這樣。”
心裏本來就有氣,可這個男人似乎心情還很好的樣子,同心心裏瞬間就惱了。一個人彎下身子,將一株株半幹的藥草撿回晾曬的籃子中。魏筠謹和弘曆也趕緊將藥草一一放回籃子,跟隨弘曆一同來的夏青和陸九英也不敢閑著,眾人合力,院落中很快又恢複了原樣。
“心兒,隨我回去吧,回去我一定跟你好好解釋。”收拾好了院落,弘曆走近同心的身邊,低聲喃道。
“弘曆,你回去吧,讓我再這裏住些時日,等我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了。”同心的心裏還是不能立馬接受這個事實,故輕聲言道。
“是因為蓮湘嗎?你放心,我已經讓她離開了,她不會改變我們最初的決定。”弘曆急忙解釋道。
“什麼?”同心有些錯愕,隨即變得憤怒,也顧不得旁人,出聲指責道,“她一個弱女子還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趕走她,弘曆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都是為了你,我不想……”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同心眼裏閃過一抹堅決,這樣的結果難道不應該高興嗎?可是……她的心裏隻剩下對蓮湘的憐憫之情。
本以為弘曆還會再解釋些什麼,可身邊卻沒了半點聲音,正當同心有些心軟的時刻,身子忽然懸空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弘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了馬車。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同心拚命掙紮,她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弘曆一臉沉悶,也不看她,死死托住她的腰身向馬車走去。
雖然這是人家夫妻倆的事,可一牽連到心兒的身上,魏筠謹便難以做到置身事外。他的眸色越發暗沉,正欲上前,妙音卻適時拉住了他的手腕,衝著他搖了搖頭。
見魏筠謹依然沒有放棄上前的念頭,妙音隻好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便鬆開他的手腕,大步跑向弘曆和同心的身邊。
“四爺,四爺,您快把心兒放下來,心兒她……她懷孕了。”妙音追上弘曆,氣喘籲籲道。
此話一出,同心瞬間安靜下來,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她有了身孕?她怎麼可以這般大意?方才那般掙紮,不會傷到孩子吧?
弘曆頓住腳步在原地愣了一瞬,瞅了一眼喘氣的妙音,又低頭看著懷裏忽然安靜的妻 子,他才知妙音所言不假。
輕輕將同心放在地上,轉而將她摟在懷裏,言語中透著難以壓抑的驚喜,“心兒,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有了身孕?”
同心小心翼翼地撫著小腹,無盡的喜悅衝散了所有的顧忌與煩憂。乖巧地靠在他懷裏,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
“方才見你這般嗜睡,我才偷偷替你診脈,有了身孕還騎馬,你究竟是怎麼做額娘的?”妙音瞧著二人渾然不知的模樣,忍不住低聲責備道。
弘曆聽著麵色一沉,聲音中多了幾分清冷,“心兒第一次做額娘,自然不懂這些!”
話音未落,同心揮起粉拳輕輕砸在他的胸前,嬌聲斥道,“不許你凶妙音姐姐。”
“我沒有。”弘曆的聲音立馬變得溫和起來,又連忙說道,“妙音姑娘說得對,以後你不能騎馬了。”
同心悶聲‘嗯’了一句,便將腦袋埋在他懷裏,現在想想她騎馬跑了這麼遠的路程,也是後怕得緊。
一旁妙音瞧著忽然又恩愛如常的夫妻,唇角忍不住輕輕抽搐了一下,便抬腳回到院落裏。
弘曆在同心身邊哄了幾句,才小心翼翼地撫著她又回到了小院子裏。
“筠謹哥哥,心兒讓你費心了。”同心推開弘曆,徑直走近魏筠謹,笑吟吟道。
“都快要做額娘了,以後可不許再這般任性了。”魏筠謹溫聲斥責,隨即又將目光似有似無地掃在弘曆身上,“可是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決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受委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