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許久的夏荷,終是回過神來,“令貴人,快,娘娘一定是要殺貝勒爺,我們快去攔住她。”
“什麼……你……你說,姐姐要……”魏小玉吞吞吐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夏荷心急難耐,也不與她多說,疾步追了上去。
也不知為何,這幾日同心的腳程特別快,夏荷用盡周身力氣,仍然讓同心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跑了好半會兒,夏荷與魏小玉忽然停下大口喘氣之時,耳邊響起弘曆的聲音。
“夏荷,何事這般驚慌?心兒呢?”
聞聲,魏小玉和夏荷急忙俯身行禮,夏荷回道,“啟稟皇上,娘娘……娘娘知曉了趙二虎的死因,此刻正拿著侍衛的佩刀朝阿哥所去了。”
弘曆眉心一蹙,“是何人告知她的?”
“是心兒姐姐去宮外打探的。”魏小玉脫口而出。
夏荷一頭黑線,早知就不待這個令貴人出宮了。
抬眸望見弘曆的眉心皺得更深,夏荷隻好如實招來,“娘娘今日聽常大人說趙二虎的家住京郊外的桃花村,所以便親自去了一趟。”
“胡鬧!”弘曆麵色一沉,滿是擔憂地斥責道,“她的身子還未好,主子不懂事,你也跟著瞎參和嗎?”
夏荷不敢多言,隻好垂下了腦袋。
見夏荷被責罵,魏小玉急忙解釋道,“不過姐姐在桃花村有認識的人,向她打探也沒費多少功夫,那個姑娘叫什麼來著,叫……”
弘曆靜靜地等著她的話,熟料夏荷忽然抬頭,驚慌道,“皇上,您還是快去阿哥所吧,奴婢真怕娘娘……娘娘做傻事。”
魏小玉本來響起了柔嘉的名字,可被夏荷一打斷,又瞬間忘了個一幹二淨。
“放心吧,她不會那麼衝動的,你們隨朕過去吧。”弘曆說完,便抬步朝阿哥所走去。
其餘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阿哥所。
念過書後,永璜正在品嚐著禦膳房剛送來的點心。
雖然這些點心比起雅琴姑姑做的差了一些,但還是勉勉強強可以下口。
一想到雅琴,永璜忍不住思緒蔓延,也真不知皇額娘是怎麼想的,雅琴姑姑這麼好也被她攆走了。
而自己又不是她親生的,會不會有朝一日也被她廢了。
想著想著,永璜的手中不禁冒出一層冷汗,可是轉念一想,那日在卜鷹山,皇額娘在二弟和他之間可是選的他呀。
今日在對趙二虎死的原因,又相信了自己,想必皇額娘還是疼愛自己的。
從疑惑到驚慌再到沾沾自喜,永璜的心情好得簡直沒法說。
‘哐當’一聲,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往常能如此大膽的,想必隻有李幾了。
永璜含著糕點,頭也未抬,便隨口道,“李公公,那趙二虎的爹娘可被常大人打發了?真後悔那日沒有多倒幾桶油,竟讓他們有機會逃脫。”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老天也會開眼。不然,趙二虎的爹娘又怎會死裏逃生呢?”
清冷失望的聲音忽然回旋在永璜的耳際,讓人不禁發寒。
一口糕點剛剛準備咽下,永璜一急卻恰好哽在喉嚨口,要下不下,讓他立馬猛烈地咳嗽起來。
同心徐步上前,輕輕撫著他的後背,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向他嘴邊遞去。
好不容易將糕點吞了下去,一道銀光忽然閃了永璜的眼,定睛一看,鋒利的刀鋒乍現眼前。
永璜嚇得直接從椅子上倒在了地上,隻見同心一手拿著佩刀,一手伸向他,溫聲道,“璜兒,快起來,皇額娘扶你。”
瞧著麵色慈祥,卻拿著刀的同心,永璜的額角蹦出層層冷汗,雙腿已經發軟,根本就沒有力氣起身,隻好快速向後爬去。
“璜兒,你去哪裏,為何見到皇額娘也說話了?”同心淡聲問道,心卻已經冰涼。
聽了柔嘉的話後,她還想著說不定其中還有什麼隱情,說不準永璜隻是被人陷害。
她取了侍衛的佩刀,隻是想來嚇嚇他,或許就會對她說實話了。
可是……方才從永璜口中的話,讓她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
如她親眼所見,她親自撫養的孩子,如今已經變得視人命如草芥,喪心病狂。
“皇……皇額娘,您……怎麼突然來……來了。兒臣……兒臣方才……隻是……隻是……”
‘說笑’二字久久盤旋在永璜的嘴邊,可是僅是盯著同心幽深寂寥的眸子,他便知曉皇額娘是不會再信他了。
“璜兒,告訴皇額娘,為何要這麼做?”同心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讓他眼中的驚慌無處遁形。
永璜倏地漲紅了雙眼,淚珠奪眶而出,“皇額娘,兒臣……兒臣不是故意的,是……是趙二虎,他撞了兒臣,後來……後來他不道歉,兒臣……兒臣便派人打了他。後來他死死拽住兒臣腰間的玉佩,說要去告兒臣,這玉可是皇阿瑪所賜,一查便知曉是兒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