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茅草屋內,魏筠謹在床前左右踱步,深知此毒已是無藥可解,但隨著安秉生的再次出現,飄落在半空的心猶如被一片雲彩托住一般,生命頓時有了希冀。
滿臉愁雲的安秉生正為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的同心號著脈,在心裏已是譴責了自己無數次。
為什麼沒有早一點醒過來?這樣便可以早一點趕回京城,同心的身子也不至於虛弱到如此地步了。
“安少俠!可還有救?”等待許久後,魏筠謹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始詢問。
“毒已侵入心脈,恐怕…”安秉生無奈搖頭道,雖說他也懂此毒的製法,可惜沒能在剛剛毒發之時控製病情,現在也是回天乏術了。
“為什麼?”魏筠謹垂下雙眸,內心的劇痛疼得自己難以喘息,唯一的一顆救命稻草在頃刻間也斷了……
“除非……”安秉生一臉疼惜地望著同心蒼白的臉頰,可她的臉依然還是如此地美麗動人。
“除非什麼?”魏筠謹立刻轉憂為喜,一臉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金針渡血!”安秉生堅定地說出四字來。
魏筠謹一臉茫然,對於醫術方麵,他並不懂是何意。
祥晉卻兩眼驚訝起來,衝到安秉生跟前,“少爺不可!此法隻是一個傳聞,從古至今未有成功的先例,實在是太冒險了!”
安秉生淡然一笑,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這十年來我親嚐各種草藥、毒藥,為了就是萬不得已之時用這個法子。我的血至今已是百毒不侵,倘若將我的血與心兒的血交換,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不行!少爺,您是安家唯一的子嗣了,如今您都還沒有娶妻生子,怎麼可以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呢?”楚碧也急聲勸道。
“安家不是還有柔兒這個血脈嗎?如今她和少卿也生了三個孩子了,他們都是安家的希望,我也不算愧對天上的阿瑪了。”
看著祥晉和楚碧一臉擔憂難過的神情,又寬慰道,“大不了,我與心兒共赴黃泉,人生自古誰無死阿!”眼神篤定,“隻要有一線希望,我也要盡力一試。”
楚碧忍不住靠在祥晉的懷裏小聲啜泣,原來從一開始少爺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一開始就決定要為心兒姑娘舍命。
祥晉一邊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一邊心急如焚,他明白一旦公子作出了決定,無人可以更改,尤其碰上心兒姑娘,此事更是板上釘釘了。
魏筠謹聽了也大為震驚,雖說此法具體如何實施他不懂,但是以血換血之後,那安秉生豈不是……
一縷陽光灑進屋內,刺的同心的雙眼微微發痛,吃力睜開時,卻是魏筠謹那張俊朗的臉龐垂直逼入,有些疑惑地開口,“我這是……?”
同心感到手臂有些疼痛,可是身體上卻沒有絲毫毒發的難受了。
“你醒了?”魏筠謹的眸底頓時發亮,喜出望外道。
“怎麼回事?我記得昨日看到安大哥了。”同心依稀記得昏迷之前,與安秉生再度重逢。
魏筠謹臉上陡然浮現出悲傷,稍加猶豫了片刻,知曉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低聲道,“他……他為了救你,將自己的血注入你的體內,而他……”
“他怎麼了?”同心猛地抓住魏筠謹的袖子,使勁坐了起來,急切道,“帶我去見他!”
魏筠謹扶著身體仍很虛弱的同心出了房門,來到隔壁的一間草屋中,隻見祥晉、楚碧癱倒在床榻旁,安秉生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微閉著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