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安爸爸像是終於注意到了安鸞的存在,在短暫的驚愕過後他便重新恢複了那麻木的狀態,他先是看著地上破碎的手機歎了口氣,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然眼睛發亮的看向安鸞。
“安鸞,我的好女兒,安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安爸爸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雙眼放光身體微微前傾,手指都緊緊的攥著,他激動的樣子讓本來就狼狽的他顯得更加落魄。
安鸞輕笑了一聲,眼眸裏的顏色像是北極化不開的冰,她甚至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指了指繼母和安倩兩個人,再把自己的臉往父親身前湊了湊,讓他看清楚自己怨恨的表情。
“我是在你母親死後才迎娶她進門的,安家這麼大個家業不能沒有女主人!”安爸爸在安鸞一係列動作之後慌張了一下,但隨即他就硬生生挺起氣勢,色厲內荏的為自己大聲辯白起來。
“我母親已經去世了,我無權無勢,如何幫你?”安鸞倒是沒有和他動怒,現在安爸爸的形狀已經夠慘了,生意破產的他相當於從天上然摔到地下,那種痛苦顯然是生不如死的,安鸞犯不著繼續喝他過不去。
“你可以去求你外祖父幫幫忙。”安爸爸眼裏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看這個女兒的眼神裏完全是利用,連一絲真情都找不出來,而說到可以讓她去求外祖父幫忙的時候,那眼裏一閃而過的狡詐自然也不容人錯看。
安鸞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她實在是太享受這裏的氣氛了,每看那對不知廉恥的夫婦一眼她的心情都會更好上一分,既然這樣,趁著安家老宅還沒被收回去之前,她不如在這裏再多住一宿。
沒有人上前攔她,就連一向和她過不去的安倩也隻是木然的看了她一眼,而後繼續臉色灰敗的窩在沙發裏發呆,她還非常年輕,在這場人為的災難裏所受的打擊是最大的,她的人生不過十幾年,卻真的是十分大起大落,經曆了數次相當於公主與平民之間變換的轉變。
房間裏能搬走的東西都已經被搬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大型的家具,留待著下一個主人到來的時候再清理,離家多年的安鸞回到自己的房間,竟然差不多快認不出來了,房間變樣非常大,而一些屬於女生房間的精致飾品都已經不知所蹤。
她有些傷感的將窗簾拉開,整個房間的東西都有了變化,就隻有窗外的一棵樹基本上還是原樣,但也長大了許多,敞開的窗戶吹進溫暖的風,在拂過家具的時候沾染上一絲陳舊的氣味。
“安鸞,我為之前欺負你的事情向你道歉,拜托你救救安家吧。”正當安鸞沉浸在自己的傷感裏時,房間門口的沙啞聲音卻猛然將她驚到,她回頭去看,發現是安倩站在房間門口微微低著頭,眼睛垂著地麵僵硬的說著道歉的話。
“我所受的苦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抹消的嗎?那你未免太過於天真了。”安鸞朝著安倩冷冷一笑,心裏暗暗笑這個女人的天真,她這些年的努力不可能隻因為一句話就打消,而她的計劃從製定的一開始就已經不允許她回頭。
“你的心腸怎麼這麼冷硬,就算你不救我,你總要救救你自己的親爸爸!”安倩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一看就是曾經痛哭過一場,她原本清脆的聲音此時也變得沙啞難聽,一點也看不出曾經身為安家最受寵的小姐的樣子。
安鸞將她的激動和狼狽看在眼裏,心裏實在是萬分開心,她曾經有很多東西都是被這個可惡的女孩掠奪走,她留下的眼淚越多,安鸞的心裏自然也就越暢快。
不願意再聽她們多說無謂的廢話,安鸞直接伸手一推將消瘦得不堪一擊的安倩推出房間,而後她將房間門反鎖上,靜靜的享受這份隻屬於她自己的寧靜。
在將安倩推出房門的一刹那,她看到繼母正靠在二層樓梯的欄杆上,擔憂的望向她這個方向,安鸞心裏更是好笑,看來她們根本就沒有悔過的心,不過是想要在這個時候利用她罷了,如果安家複蘇,相信她們一定會再次向她施與毒手。
“安鸞,你在哪?要一起出來吃飯嗎?”孟清和這兩天與安鸞聯係的越來越頻繁,通過安家倒台的這件事情,他更加確定了安鸞不是一個輕浮無用的女孩,她非常的有頭腦和魄力,在某些時候甚至讓他感到敬佩。
安鸞聽著這暖和的聲音,冰冷的心一時間被融化開不少,她在不知不覺間嘴角就帶起了笑意,柔和的對著話筒說道:“今晚應該是不行了,明天吧,我現在正在安家的宅子裏。”
孟清和並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男子,被拒絕約會也從來不會生氣,他隻是簡單的囑咐了安鸞注意安全,同時記得有事情一定要立即給他打電話之後,就毫不?嗦的放下了電話。
安鸞感到心裏暖暖的,再次慶幸自己遇到了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孟清和的地位財富和相貌都令她十分滿意,而她自己也自信有能配得上她的資格,現在兩人之間所欠缺的隻是濃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