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公寓,曾顯顯就一直坐在桌邊,不聲不響的一個勁掉眼淚。其實她也不是個愛哭的人,隻是有個人在旁邊時,心裏的委屈便似乎比平時變大些。賀熠歎了口氣,把她摟進懷裏,柔聲安慰著。
“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曾顯顯此刻全身心都沉浸在悲傷中,也沒意識到自己和賀熠的行為過於親密,緩緩的說:“你大概也知道我是去年年初才回的馮家,在此之前我一直同我養父養母一起生活。對我來說,他們才是我父母。他們對我很好,從來沒有想要拋棄我。”她抱住賀熠問:“我該怎麼辦?萬一他們知道我已經找到親生父母就不要我了,那我怎麼辦?”
賀熠心疼的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不會的。你這麼堅強又這麼優秀,他們舍不得不要你。”
曾顯顯不說話,卻漸漸止住了眼淚,賀熠溫聲溫語的說起自己的經曆,“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就不在了,父親隻顧著忙自己的事,也不管我,是我姑姑看不下去,將我接到他們家,我是和宗新一起長大的。”
曾顯顯早就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聽他到宗新,抬起頭,詫異的看著他,“他是你堂弟!”
賀熠點點頭又接著說:“那時候可以算的上是沒媽管沒爸教,野小子一個!我在學校跟同學打架,與老師頂嘴,逃課,幹過很多壞事,老師氣得要讓我退學,我爸終於肯來了。他把我領回家,抽出皮帶狠狠的抽了我一頓,又警告了幾句,再次消失了。”
他看著懷裏的女孩哀傷的看著自己,像是在為他傷心,語氣轉為輕鬆,“所以啊,我一直特別羨慕那些有父母管教的人。你看你多幸運,比別人多了一對父母管教你關心你,你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曾顯顯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一想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當年拋棄了自己,她才會被養父養母收留,她又覺得很難過。
“待會打個電話回家,告訴他們你的手臂不要緊,要不然他們會擔心的。”賀熠細心的勸著她。
曾顯顯沉默了會兒,點點頭。她沒有馮家的座機號,隻得打給馮宜修。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手臂怎麼樣?”聲音低沉,語氣卻有些急切。
“沒事,你告訴爸媽一聲,讓他們別擔心。”曾顯顯一說完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賀熠扶她起來,又給她倒杯水,“你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裏吧。公司臨時有事,可能回來的晚,你自己吃晚飯,不要等我了。”
曾顯顯送他出門,進了電梯,才關上門。她用冷水敷了敷眼睛,回房裏睡了一覺。期間被來電吵醒,她看到手機上顯示“喬師兄”,才想起自己約了喬陽今晚講題的,她讓喬陽先自己學習,又給賀熠發了個信息,告知他自己回了學校,又匆忙收拾收拾趕去學校。
等她氣喘籲籲的趕到自修室室,喬陽已經做完一張試卷了
她本來和喬陽約好,她教他英語語法,他教她三維軟件建模,每人都有一小時的時間,可今天晚上她浪費了一小時的學習時間。她給喬陽講完英語,他就收拾書本,大搖大擺的走了,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也不留。曾顯顯為此氣惱了好幾天。
任何人都不會是完美的,總是有長有短。對於喬陽這種強大的理工科天才來說,英語是他心中抹不去的傷痛。他曾就因英語的問題不得不放棄一個免費出國交流的機會。馬上就要升大四,他早計劃好了出國留學,隻是托福一直過不了。對於他這種跛腳的巨人,曾顯顯也很無奈,她這學期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被喬陽占去一小時的時間。有好幾次,她本和賀熠約好的一起吃晚飯,都最終推掉來給喬陽惡補英語。
賀熠對此倒沒多說什麼,她自己反而有些不滿。自從那次賀熠對她袒露家世心跡後,她對賀熠的感覺就變得很微妙,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他,聽見別人誇他時自己心裏也會暗暗歡喜,盼望著每天都能見到他。以前,王婷她們勸她學化妝,她總也不願意,現在反而偷偷的關注著這些。
“曾顯顯 ̄曾顯顯!”喬陽沒好氣的看著她,“你又走神了!最近怎麼回事,老是走神!”
“你剛說什麼?”曾顯顯回過神來。
“我說過了托福之後,還有個英語麵試,可不管口語還是聽力,我的情況都很糟糕,你有什麼高效的方法?”喬陽考慮的很長遠,但現實情況卻令他很無奈。
“我口語也不怎麼樣。不過學習語言都是要多練習的。我知道學校英語角每周三晚都有一個英語沙龍,你可以去看看。”雖然曾顯顯生氣喬陽老是占用她和賀熠的相處時間,但她依舊教的的盡心盡力,該有的好資源,她也從不吝嗇與喬陽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