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了懷疑,對老頭的話自然也是不信的,她為了套出真相,還是按著老頭說的去瞧了瞧。
兩米高的木柱子,手臂粗細的鐵鏈子,還有一個渾身黑血肌肉結實的裸身男子,突兀了馮慕凝的眼。
像是感到有人來了,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口中發出大叫,撕心裂肺的吼聲如同之前所聽見的那樣。
馮慕凝明白了,之前的種種聲音都是從這人口中發出的,這人的眼睛除了瞳孔中心一點之外都是全白色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藥人!
莫不是趙君堯真的在做這個東西?不然,他這裏怎會有這樣一個人?
本以為這裏隻是他用來關押人的地方,或者逼些口供,未曾想這裏竟然在幹這檔子事。轉念一想,就算趙君堯真的在造藥人,那老頭的話也太假,不妨先去誆他一誆。
馮慕凝假裝驚慌的回到暗道,“那邊的確……的確有……”說到這裏,馮慕凝蹲下身子雙手抱頭,一副不敢繼續想下去的模樣。
老頭看見這樣的馮慕凝眼睛裏頭充滿了欣喜,“姑娘我沒騙你吧,您可要救救我們啊,我們都是京城的普通百姓。”
她抬起因為驚嚇滿是淚的眼睛,上下打量這個老頭子,說的倒是誠懇,越是誠懇的反而越想是裝的,馮慕凝為難地說道:“可是我該怎麼救你呢?”
此刻,老頭按捺下臉上的喜悅,緩緩問道:“姑娘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許是在這裏關了太久,使他迫切的想出去,看到個陌生麵孔就以為是個希望。可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姑娘很可能並不如表麵所見的那般簡單,他必須要判斷清楚,不然自己出不去也就算了還會連累上頭人。
馮慕凝沒有多做隱瞞,半是欺騙半是老實的說道:“我是青煙樓的一個姑娘,和小侯爺是老相好。”說到這裏她低下了頭,有些羞赧,“因為有些事,我就沒等領路丫鬟來,自己想憑著記憶出府,未想竟迷了路,然後我發現了假山裏頭的暗道,一時好奇就走了下去,沒想到……”她雙唇發顫,眼睛裏的驚恐表露無遺。
老頭懷疑的看著馮慕凝,心裏在思索什麼,隨後說道:“幫我們報官吧,讓官老爺救救我們這幫可憐的人。”
“官官相護,他可是小侯爺,這……”馮慕凝表現出一副自保的模樣。這老頭莫不是在牢裏關久了,連這麼個道理都不懂,可是馮慕凝又想了想之前他的話都挺正常的,也不像是一個沒腦子的人。
老頭也急了,“姑娘啊,老朽餓了好久了沒了力氣,你靠近些,我和你說說。”他有氣無力的靠著鐵柱子,馮慕凝想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跟了過去。
就在此刻,老頭子眼中利芒一閃,手中的銀針正要刺穿馮慕凝的皮膚。
馮慕凝未曾想到一個被關進牢裏的老頭子身上還會藏著暗器,未加閃躲,就在此刻,身後冒出一股大力,把她生生的往另一邊拽,老頭刺出的針未曾進入馮慕凝的身體。
“你啊,真笨。”腰間一緊,頭頂響起熟悉的嗓音。
趙君堯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何她都沒有察覺?
鬆開馮慕凝,他一步一步走向那老頭,昏黃的光影下,趙君堯上挑的眉梢眼角襯得他夾帶煞氣。
“針是從哪來的?”他走近,牢裏的人後退,直到整個人貼到了牆壁上,發出慘烈的哀嚎。
走進細看,會發現鐵牢周圍的牆壁都是用紅烙鐵做成的,這是要多大的恨意或者是有著多麼變態的折磨人的心思,才會如此這般的對待牢內的人。
牢內人被紅鐵傷了背部,倒在地上反抗不得,趙君堯用“鑰匙”開了鎖走了進去。
一手抓起老頭的一隻右手腕,先開蓋著手腕的那層布,密密麻麻的針頭分布在老頭的皮膚裏,每一點銀色的閃光都是一根粼粼的針頭,光是右手臂上就有數百根針頭。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檢查什麼都查不出來,原來竟然把暗器藏在了身體內。
“你還挺有能耐。”趙君堯手指一動。
“啊!”未流幾滴血,他的整個右手就這麼斷了,老頭在地上打滾,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語調,“放了我,小侯爺,放了我……”
“留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若你再害人,休怪我折斷你剩下的三肢!”他說得狠厲,言出必行。
關上鐵門,趙君堯走向馮慕凝,手中是一把未開的折扇。
未等趙君堯說些什麼,馮慕凝先說道:“帶我上去吧。”這地方是趙君堯的,她不想再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