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香沫提議的找上官棲霞,若是馮慕凝說出了真相,香沫肯定不會承認的,甚至還會說她胡言,就是把秋娘和小葉找來,也會被她說成是兩個丫鬟護主,跟她沆瀣一氣,馮慕凝根本無從辯駁。
她想了想說道:“當時情急,不得已之下我才找了三伯母,雖說三伯母才學了半年醫理但是腹瀉之病隻是小患,憑三伯母的本事一定能治好,而且事實證明芸姨娘在服用過三伯母開出的藥方後的確有好轉的現象,芸姨娘我說的是嗎?”她看向芸姨娘,芸姨娘神情有些呆滯,反應也遲慢了許多,良久她才點點頭,“是,好了不少。”
芸姨娘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陰沉沉的,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這人算是徹底廢了,馮慕凝在心裏感歎。
“把黎大夫叫進來吧。”要鬧清楚芸姨娘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流產的,就要找到一個大夫給她診治,醫術超絕的黎未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在芸姨娘流產過後,她害怕任何人靠近,所以沒有大夫給她診治過。
黎未進來後往芸姨娘那邊看了看,“芸姨娘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老夫看您臉色不自然的潮紅,臉上骨頭清晰可見,再這樣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黎未站在芸姨娘身邊,其實也和她差不多的情況,或許精神受創的人都一樣,醫者不自醫。
聽得黎未這麼一說,芸姨娘也怕了,這回她像是遊神在外的人突然回過了神,一下子朝黎未跪了下去,“黎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啊,我還不想死,不想死!”
扶起芸姨娘,黎未給她把脈,沉默片刻後,撫摸著他的白胡子長須擰眉說道:“流產前可有段時間腹痛難捱?”
芸姨娘點點頭,黎未說道:“你這是中了毒啊,被人當做是普通的腹痛醫治,吃了藥隻是能暫時的壓製住你體內的疼痛,不可能從根部治療,後來你又服用過多馬錢子,這才導致了流產,要是再不好好調理,那該是命不久矣。”
黎未的話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裏。
馮慕凝一聽就覺得事情不對,這件事牽扯的並不隻是她和上官棲霞,莫不是還要把洛氏給扯進來。
劉氏好大的胃口,她這是想一鍋端啊!
芸姨娘攤在椅子上,唇瓣顫抖,不知該如何是好,說到底她隻是個柔弱女子,就是心機再深在比不上劉氏她們,聽到自己命不久矣,不由害怕起來。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要是一輩子待在從以前那般的冷院也不錯至少還能保個命,想到這裏她憎恨起了馮慕凝,就是這麼女人把她帶出了冷院,就是這個女人帶來了上官棲霞害她,世上怎麼會有如同馮慕凝這般狠毒的人!
一雙深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馮慕凝,馮慕凝注意到芸姨娘那邊傳來的怨恨,心裏很是無奈,她根本沒害過她,甚至多次幫她,到頭來反倒落了個被人怨恨的下場,人性大抵如此。
“老爺,我可是聽說是因為洛氏送去的湯藥才讓芸姨娘腹痛難忍的,您要不要問問洛氏她到底送了點什麼東西給芸姨娘,現在外頭都在傳是因為洛氏送的藥才讓芸姨娘流產的,要是洛氏並沒有做什麼危害芸姨娘的事情,也好好好查一查真相,還洛氏一個清白。”
劉氏不願意叫那位夫人便用洛氏相稱,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馮慕凝覺得劉氏肯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不過她一下想要弄倒的人太多,恐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去吧洛夫人叫來。”馮昀跟身邊的管事說道。
他還叫洛氏夫人,雖然他說的聲音極小,可是還是被劉氏聽見了,看來洛氏在他心裏已經有了不小的地位,劉氏雙手絞著裙擺,她必須得想個法子重新爭得馮昀的寵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好好調理,爭取再給他生一個。
這空檔恰好可以用來審馮慕凝的罪狀。
馮昀一雙厲目射向馮慕凝,他拿出了一塊通體翠色的玉佩,丟到馮慕凝的麵前,“這是你的翠玉吧。”
在安定公府裏每個小姐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一塊玉片用來確認身份,馮慕凝的就是地上的這個,上麵還刻著馮慕凝的名字。
她看了看警惕的回道:“東西是我的,前幾日剛丟,不知是誰找來的?”
“丟了?”馮昀雙眉一皺,聲音如晴天霹靂,“如此貴重的東西每位小姐都會把東西別在腰間,別人未丟為何隻有你丟了,而且還是緊握在死去的小春的手裏?”
“這是有人栽贓嫁禍!”馮慕凝出聲辯駁,“是有人偷了我的東西。”
忽然馮慕凝想到了那天香沫抱著她的腳,莫不是就是那一次丟了玉佩?越想越覺得這是一處早就策劃好的陷阱。